成不忧肃然抱拳:“属下明白,定将掌门之意传达!”
岳不群微微点头,又似想起什么,问道:“那《锻体诀》可曾带回?”
成不忧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卷古朴竹简,双手奉上:“属下已命人拓印副本,此乃原本,请掌门过目。”
岳不群接过竹简,指尖轻轻摩挲过上面的刻痕,眼中闪过一丝深意:“火龙真人……倒是意外之喜。”又低声自语:“英白罗……或许,此子将来能成为华山又一柄利剑。”
岳不群将《锻体决》竹简收入袖中,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击,似在思索什么。
成不忧见状,犹豫片刻,还是开口道:掌门,还有一事......林平之该如何处置?
林平之......岳不群低声重复这个名字,目光渐渐深邃。
他站起身,缓步走到窗前,望着远处云海翻腾。重生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——那个为了复仇不惜自宫的少年,那个最终与自己一样堕入魔障的可怜人。
林家先祖林远图,与我华山渊源颇深。岳不群缓缓开口,声音低沉而平静,林镇南归顺后,福威镖局每年上缴的银钱,解决了华山大半用度。这份贡献,不可谓不大。
成不忧点头:确实如此。但林平之私自叛逃,还偷学了辟邪剑谱......
他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。岳不群转过身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,父母之仇不共戴天,换作是你我,恐怕也会做出同样选择。
堂内一时寂静。
过了片刻,岳不群继续道:况且,他为了报仇,已经付出了代价。辟邪剑谱的禁术燃烧生命,即便现在杀了余沧海,他剩下的日子......也不多了。
成不忧神色微动:掌门的意思是......
带他回华山吧。岳不群轻叹一声,在华山了却余生,也算全了与林家的情分。
他顿了顿,语气忽然变得坚决:至于辟邪剑谱......就让它随着林平之的死,一同烟消云散。从此江湖上,再没有这门武功。
成不忧有些诧异:掌门,这毕竟是......
一门邪功罢了。岳不群冷笑一声,眼中流露出几分不屑,以前我或许还会对它心存觊觎。但现在......
他抬手一挥,紫霞真气在掌心流转,化作一缕缕紫色火焰。
我有紫极天火,有墨血惊鸿,有剑气融合之道,还有五岳朝宗剑,区区辟邪剑谱,又算得了什么?
这番话说的斩钉截铁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成不忧不禁肃然,抱拳道:掌门高见!属下这就派人安顿好林平之。
岳不群微微颔首:记住,他现在性情偏激,行事要稳妥,若知道是我们这样安置他,恐怕会激烈反抗。
属下明白。
还有,岳不群忽然想起什么,找到他后,不要提及辟邪剑谱之事。就说是......他略一沉吟,就说他父亲临终前,托我照顾他。
成不忧眼中闪过一丝了然:掌门仁慈。
岳不群摇摇头,没有再多说什么。他转身望向窗外,目光悠远。
曾经梦寐以求的辟邪剑谱,如今在他眼中,不过是一段即将消逝的过往。重生一世,他早已看清——真正的强大,不在于一门武功,而在于超脱桎梏的境界。
对了,他突然开口,英白罗那边,你要多关注。蜀中局势复杂,必要时可以调动梅庄四友相助。
待成不忧退下后,岳不群独自站在殿中,袖中的《锻体决》竹简隐隐发烫。
他忽然轻笑一声,自语道:这一世,我华山要的......可不止是一部辟邪剑谱啊。
成不忧退下后,紫霄堂内重归寂静。岳不群静立片刻,忽而抬手一挥,一道紫气卷过,案几旁的长匣应声而开。
一柄通体青碧的长剑静静躺在匣中,剑身修长,刃如秋水,剑脊上蜿蜒盘踞着一条螭龙纹路,龙鳞细密,栩栩如生。剑格处镶嵌一枚赤红宝石,宛如龙目,隐隐有火光流转。
“螭龙剑……”岳不群轻抚剑身,指尖触及剑纹时,竟感受到一丝灼热之意。他微微挑眉,内力稍一催动,剑身顿时泛起一层赤色光晕,龙纹仿佛活了过来,剑锋未动,却已有炽热剑气自发吞吐。
“果然是好剑!”
此剑正是成不忧从青城派秘库中所得,据传乃是百年前青城派祖师火龙真人的佩剑,以火山寒铁锻造,剑成之时,曾引地火淬炼,故剑性炽烈,寻常武者难以驾驭。但若修习至阳内力者持之,威力倍增。
岳不群持剑轻挥,一道赤色剑气横扫而出,空气中顿时弥漫起灼热气息。他眼中精光闪烁,自语道:“五岳朝宗剑的第三柄剑,竟是如此得来……”
五岳朝宗剑,本是华山前辈远霄、远岚在思过崖闭关时所创。二人穷尽毕生心血,将五岳剑派的精髓融会贯通,创出这套惊世剑法。最初,这是一套五人合击的剑阵,分使五岳剑意,彼此呼应,威力无穷。
然而,岳不群在研习时却发现,此剑法暗藏玄机——若能以内力分化五股,同时驾驭五柄剑,一人亦可施展出完整的五岳剑意!只是此法对内力、心神的消耗极大,且需五柄特性各异的宝剑相辅。
此前,他已有两柄剑:
青铜雷纹剑,思过崖中远霄、远岚遗留的古剑,剑身铭刻雷纹,出剑时隐有风雷之声,代表华山剑意的“奇险峻绝”。
君子剑,岳不群自幼佩戴的佩剑,剑性中正平和,暗合嵩山剑意的“雄浑稳重”。
如今,这柄螭龙剑厚重磅礴,恰能承载泰山剑意的雄浑刚猛。
“还差两柄……”岳不群收剑归匣,目光深远。
衡山剑意的音律绵长,需一柄能发清音的长剑;恒山剑意的轻灵圆转,则需一柄柔韧的细剑。
想到这里,岳不群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,深吸一口气,体内紫霞真气如江河奔涌。他右手持青铜雷纹剑,左手握君子剑,螭龙剑则悬浮于身前,被一缕紫极天火托起,三柄长剑同时发出清越剑鸣。
五岳朝宗,三剑齐鸣!
随着一声轻喝,三道截然不同的剑气同时迸发。青铜雷纹剑化作一道青色闪电,带着华山剑法的奇险之势直刺前方;君子剑则划出浑厚剑弧,嵩山剑意如山岳般沉稳压下;螭龙剑厚重无匹,泰山剑意如怒涛拍岸,震得整个紫霄堂地面微微颤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