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闷哼一声,右手持剑劈砍,左手护住背上的墨千,不让其受到震荡。血线坚韧异常,连斩数次才断裂,断口处竟有微弱血光闪烁,随即熄灭。
这不是普通的陷阱。
这是以活人精血喂养多年的血引丝,专克纯阳之体。
陈浔喘了口气,抹去脖子上的血痕,继续下行。他知道,越靠近血池,机关越是凶险。这些不是死物,而是用无数性命祭炼而成的杀局。
又走十余级,前方出现岔路。左右两条通道,皆漆黑不见尽头。左侧地面铺满白骨,右侧则干干净净,连灰尘都不曾堆积。
陈浔站在路口,沉默片刻。
他蹲下身,将手掌贴在右侧地面。温度正常,无任何能量波动。再看左侧,白骨间隐约有血渍渗出,骨头上布满细小齿痕,像是被啃食过。
他站起身,毫不犹豫地走向左侧。
刚踏出一步,身后传来轻微响动。
他猛然回头——
石门正在缓缓闭合。
碎石簌簌落下,缝隙越来越窄。若是被关在里面,便再无退路。
可他没有回头。
他知道,有些门一旦打开,就只能向前走。
最后一丝光线被吞噬,整条通道陷入彻底黑暗。
陈浔摸出火折子,轻轻一晃,微弱火光照亮前方不足三尺。他一手握剑,一手护住墨千,稳步前行。
白骨在他脚下发出脆响,像是无数人在低语。空气中弥漫着腥甜气味,越往深处,越浓烈。
不知走了多久,前方终于出现一抹暗红。
那是一池液体,静静流淌在巨大石窟中央,表面泛着油光,宛如熔化的铁水。池边立着七根石柱,每根柱顶都插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刀剑,刀刃朝下,似在镇压什么。
陈浔停下脚步。
他能感觉到,那池中之物在呼应他体内的血液。每一次心跳,都让那血池泛起细微涟漪。
就在这时,墨千忽然轻咳一声。
陈浔立刻俯身查看。
那人眼皮微动,嘴唇干裂,似乎想说什么,却发不出声。
陈浔将耳朵贴近。
“……别……下去……”墨千艰难吐出几个字,“那不是……她的……影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