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一招……我补上了。”
副教主七窍渗血,胸口凹陷,手中只剩半截残幡。他死死盯着陈浔,眼中恨意滔天,却再不敢上前。血河阵已毁,阵眼断裂,地脉封印松动,黑气自裂缝中逸出,却被退去的血流裹挟,暂不得出。
墨千在岸边看得真切,双目赤红,嘶声喊道:“陈浔!别停下!他还没死!”
陈浔没回头。
他缓缓低头,看向自己插在血河中的情剑。剑身裂纹密布,剑尖微颤,似有不甘。他想抬手,却发现指尖已不受控,唯有左肩血流不止,顺着肋骨滑下,在地上积成一小滩。
他记得小时候在小平安镇杀鸡,刀锋划过脖颈时,血也是这样顺着羽毛往下淌。
那时他还不知道,有一天自己的血也会流得这么慢,这么冷。
风卷残雾,废墟死寂。
副教主喘息着,一步步后退,脚下踩到一块碎石,滑了一下。他扶住断裂的石柱,嘴角忽然勾起一丝狞笑。
陈浔察觉异样,猛地抬头。
对方右手已悄然探入怀中,指缝间闪过一抹暗红。
陈浔想动,却动不了。断臂剧痛,左腿发麻,血失太多,连呼吸都像在拉风箱。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副教主从怀里掏出一枚血针,针尖泛着幽光,直指自己心口。
“你以为……毁了阵就赢了?”副教主喘息着,举起血针,“这针里封的是三百魂魄最后一点怨念,只要扎进你心脏——你就是下一个阵眼。”
陈浔喉咙动了动,没说话。
他只是缓缓抬起还能动的左手,按在胸口。
不是防御。
而是准备——在血针落下前,用掌骨折断它的轨迹。
副教主狞笑着逼近,一步,两步。
陈浔屏住呼吸,肌肉绷紧,等待最后一击。
风突然停了。
血针离他胸口只剩半尺。
他左手指尖微微一颤,掌心血污顺着掌纹滑落,滴在情剑剑柄上。
剑柄沾血,轻轻一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