铜钱仍在发烫,表面“静”字清晰可见,正对着阵眼残破之处微微震颤。
原来如此。
这枚铜钱,不是指引方向的信物,而是阵眼的钥匙碎片之一。凡是沾过圣女之血的物件,皆能与血祭核心产生感应——包括那碗底刻字的铜钱,也包括他曾为澹台静包扎伤口时用过的布条。
副教主顺着他的视线看去,脸色骤变。
“毁了它!”他猛然喝令。
四周残存的血魔教弟子立刻扑来,刀影重重,封锁退路。墨千银线疾展,缠住三人脚踝,猛力回扯,牵机钉接连射出,逼退两侧敌人。他低喝:“还能撑十息!”
陈浔不语,俯身将铜钱按入断裂的令旗坑中。
嗡——
地面剧烈震颤,残阵反噬,血光翻滚如潮。副教主怒吼一声,挥幡欲引动剩余两枚令旗,强行续接阵法。陈浔却已抢先一步,情剑高举,体内真元尽数灌注剑身。
剑魄诀运转至极限,青光暴涨。
他不再保留,一剑劈下。
剑气如虹,贯穿血幕,直击阵眼核心。符咒彻底崩裂,一声凄厉尖啸自地下传出,似有无数冤魂哀嚎。两枚完好的令旗同时断裂,血流逆冲,染红高台。
祭坛陷入短暂死寂。
三百孩童伏于石柱间,无人哭喊,无人挣扎,唯有微弱呼吸证明他们尚存生机。血光虽散,却未完全熄灭,低空盘旋的红雾仍在缓缓聚拢,仿佛等待重生。
副教主单膝跪地,血幡倾斜,脸色苍白,嘴角不断溢血。他抬头看向陈浔,眼中恨意滔天,却忽然笑了。
“你以为……这就结束了?”
陈浔站在高台边缘,情剑拄地,左手按住左肩伤口。鲜血顺指缝滴落,在石板上砸出点点暗痕。
他没说话。
他知道,这场战斗远未终结。
血祭虽断,阵眼未毁。只要还有人愿意献祭,只要还有血流入土,这阵法便能再次启动。
而真正的杀招,恐怕还未现身。
墨千跃上高台,站到他身旁,低声:“西侧石柱有个孩子,还在动。”
陈浔转头望去。
那是个约莫十二岁的少年,被锁在角落石柱上,双手紧扣铁链,指尖发白,额头血纹已褪,双眼微微睁着,正死死盯着陈浔。
他嘴唇微动,似乎想说什么,却发不出声音。
陈浔迈步朝他走去。
副教主忽然冷笑,从怀中掏出一块血色玉牌,五指收紧。
“你想救他们?”他嘶声道,“那就看看,谁先拿到下一个阵眼钥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