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布了这么多局。”陈浔终于开口,声音不高,却穿透号角余音,“送假尸,抛腰牌,刻铜钱,留布条……就是为了让我走到这里。”
护法狞笑:“不错。你每一步都在算中。你以为是追踪线索,实则是踏入死阵。”
“可你们漏了一点。”陈浔握紧剑柄,指节发白,“你们以为我会怕。”
他向前半步,情剑横起,剑锋直指护法眉心。
“我来,不是为了查案。”
火光在他瞳中跳动,如熔铁将沸。
“是来取命。”
护法大笑,挥刀高呼:“杀!”
刹那间,四面火把齐举,黑影齐动,刀兵出鞘之声如潮水涌来。
陈浔左脚前踏,剑势已起,墨千同时甩出银线,钉匣弹开,牵机钉悬于指尖。
火光映得两人身影拉长,钉尖反光如星。
护法刀锋劈下,陈浔举剑迎上,剑未离鞘,仅凭剑格便格开刀刃,反手一记肘击撞在其胸甲上,发出闷响。
墨千银线缠住左侧三人手腕,猛力回扯,牵机钉射出,钉入敌人肩胛,使其动作僵滞。
第二批敌人已扑至眼前。
陈浔旋身,情剑出鞘寸许,剑气横扫,逼退两人。他眼角余光瞥见右侧林中有异动,似有暗哨潜伏,尚未出手。
他低喝:“三点钟方向,树后有人。”
墨千不语,左手探囊,取出一枚铜铃模样的机关,扣指一弹,铃无声而转,飞入林中。
下一瞬,林内传来短促闷哼,一人从树后跌出,喉间插着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。
火把晃动,人影交错。
陈浔连退三步,避开一记偷袭,左肩旧疤骤然剧痛,仿佛有刀从中划过。他咬牙,反手一剑挑断对方兵刃,顺势踢出,将那人踹下山坡。
墨千被两名持链刀的弟子缠住,机关网展开,却被链刃绞断两根主线。他急退,右臂被划开一道血口,鲜血顺指尖滴落。
陈浔欲援,却被三名护教围攻,刀影重重,逼得他连连后撤。
就在此时,山顶钟声突响。
一声,两声,三声。
围攻之势骤然一滞。
所有血魔教弟子同时收手,后退三步,列队垂首。火把依旧燃烧,但无人再动。
陈浔持剑而立,气息微乱,左肩血已浸透布条。他抬头望向山顶。
钟声止息。
风穿过林梢,吹动火把,光影摇曳。
墨千抹去脸上血污,低声道:“他们在等什么?”
陈浔未答。他只觉怀中铜钱突然发烫,隔着衣物灼烧皮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