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浔站着没动,胸膛起伏,指节捏得发白。他看到了,全都看到了。教主从未想过让澹台静完成传承,从一开始,就想把她当作祭品,献给那个不知来历的势力。
不是为了血魔教复兴,不是为了掌控长生一族,而是为了他自己攀上更高的阶梯。
“他们要抽她的魂。”陈浔终于开口,声音低哑,却字字如刀,“在她还活着的时候。”
老辈脸色一沉。抽魂献祭,是禁忌中的禁忌,连邪修都忌惮三分。一旦开始,神识将被一点点剥离,痛楚深入轮回,永世不得超生。
“你能确定那是真实记忆?”老辈问。
“是残存灵识。”陈浔抹去嘴角血迹,“封在门内,随共鸣触发。不会有假。”
老辈沉默片刻,目光扫过铁门:“这门后,恐怕不止是机关,还有阵眼。贸然强攻,可能会惊动里面的人。”
“我不需要强攻。”陈浔低头看向墨千,走过去蹲下,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撑住,等我带回她,一起回家。”
墨千毫无反应,呼吸微弱。
陈浔站起身,走到铁门前,将情剑插入地面裂缝,剑柄直立,如旗。
“今日我若不能救你,便葬于此渊。”
话音落,体内剑魄翻涌,顺着经脉涌入情剑。剑身青光微闪,与门上符文产生共鸣,那些原本静止的纹路竟开始轻微震颤,仿佛锁芯松动。
老辈看着这一幕,神色凝重。他知道,这不是破解机关的力量,而是信念与剑意的共振。有些人拼尽全力也打不开的门,有人只凭一句话就能撼动根基。
“你还记得她说过的话吗?”老辈忽然问。
陈浔一顿。
“她说,剑不是杀人之器,是守人之物。”老辈缓缓道,“你如今已懂。”
陈浔没答,只是伸手抚过剑柄,指尖感受着那一丝微弱的回应。情剑不是普通的兵刃,它听过她的声音,见过她的笑,也曾在她指尖停留过片刻。它记得她。
铁门上的符文仍在震颤,光芒忽明忽暗。
陈浔知道,门后是深渊,是陷阱,是教主布下的死局。但他更知道,她就在里面,在某个角落,忍着痛,等着他。
他拔出情剑,横于身前。
“我不怕你设局。”他盯着那扇门,声音平静,“我只怕来得太晚。”
老辈扶起墨千,靠在墙边,手握铜铃,随时准备应对突发变故。他知道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险,但此刻已无退路。
陈浔上前一步,手掌贴上铁门。
符文再次亮起,这一次,持续时间更长。门缝中逸出一丝极淡的香气,像是她裙角掠过的昙华香。
他的呼吸微微一滞。
就在这时,门内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——像是锁链轻晃,又像是有人在极远处,唤了一声他的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