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浔伸手拨了拨柴,火星四溅。
第三波人来得最迟,却是最安静的。
五名黑衣人列队而立,为首者摘入屋中,单膝跪地。
“掌门有令:藏经阁第七层《破妄剑典》向你开放三日,另赐‘清心露’一瓶,可解你体内残余魔毒。只要你愿意回归玄剑门,哪怕是挂名弟子,亦可享此待遇。”
陈浔看着他:“掌门……还好吗?”
“掌门昨夜运功推演你的命格,耗损三成功力。”执事低声道,“他说,你不肯回头,是因为心里只有一条路。但他仍希望你能接受这点帮助。”
陈浔沉默许久,终于伸手接过木匣。
他打开一看,里面是一瓶晶莹液体,还有一枚金色符令。
他合上匣子,递还回去:“请代我谢掌门。他的情义,我记下了。但这符令,我不能收。我若用了他的资源,将来就不得不还人情。我不想欠任何人,尤其是他。”
执事怔住,随即苦笑:“你真是……一根筋。”
“我只是不想走歪。”陈浔低声说,“一旦开始借力,就会忍不住一直借下去。到最后,我会忘了自己为何拔剑。”
执事不再劝,收起木匣,率众离去。
屋外,风雪彻底停了。
月光透过破瓦洒进来,照在情剑上,银辉淡淡。
陈浔靠墙而坐,双目低垂,手指轻轻抚过剑脊。他知道,这些人不会是最后一批。明天或许会有更强者来,许以更诱人的条件。但他不在乎。
只要他还站着,那条路就不会断。
忽然,草席上的墨千动了一下手指。
陈浔立刻起身走过去,蹲下查看。
墨千眼皮微颤,嘴唇干裂,喉咙发出细微声响。
“水……”
陈浔急忙取来皮囊,扶起他头,喂了几口。墨千咽下后,睁开眼,视线模糊,却努力聚焦在他脸上。
“我们……赢了?”
“赢了。”陈浔点头,“他们都走了。”
“那……你还打算去找她?”
“当然。”
墨千嘴角扯了扯,想笑,却牵动伤口,疼得皱眉:“我就知道……你会这么说。”
他喘了口气,声音虚弱:“可你一个人……怎么闯那些地方?”
“一步一步走。”陈浔将他轻轻放回草席,“你睡吧,我守着。”
墨千没再说话,缓缓闭眼。
陈浔回到角落,重新盘坐,情剑横膝。火堆只剩余烬,屋内昏暗,只有月光照着他眉间一道浅痕——那是他曾用剑尖刻下的名字缩写,无人知晓。
屋外,远处山道上,一点灯火缓缓移动,像是有人提灯夜行。
陈浔没有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