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在加固地道结构。”他起身，甩去手上污物，“不止是布阵，还想长期潜伏。”
澹台静站在他身后半步，神识不断扫描地下动向。“主道呈环形，通向祭坛正下方，分支三条，分别通往东、西、北三面山壁。其中东侧通道最宽，已有二十人驻守。”
“那就从东侧进去。”陈浔冷笑，“让他们看看，是谁在猎谁。”
长老立于高台，望着二人背影，忽然出声：“若遇血魔教副教主，切勿硬拼。此人擅长借阵反噬，曾在百年前坑杀三位大能。”
陈浔脚步一顿，未答话，只是将青冥剑稍稍出鞘半寸。银光一闪即逝，却让远处岩壁映出一道冷冽剑影。
澹台静轻拉他衣袖，“走。”
两人跃下祭坛，落地无声。东南方向的地表已微微隆起，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地下缓缓推进。陈浔俯身贴地，耳朵靠近裂缝，听见铁镐凿石的节奏——不急不缓，训练有素。
这不是乌合之众，而是一支精锐密探队。
“他们知道我们察觉了吗？”澹台静问。
“还不确定。”陈浔眯眼，“但既然敢挖到祭坛底下，必然有所依仗。要么阵法快成了，要么……上面有人放水。”
澹台静神色微凝。她当然明白这话的意思——长生一族内部，并非所有人都希望她完成传承。
风从山口吹来，卷起碎屑与尘灰。陈浔抽出青冥剑，剑尖朝下，轻轻插入地面裂缝之中。刹那间，剑身微震，一股阴寒之气顺着剑脊逆流而上，直逼掌心。
他眉头一皱。
这不是普通的地道工程。
剑魄感应到了杀意——无数怨魂被炼入地基，正在构筑血河阵的第一重锁魂环。
“他们在用人命奠基。”他低声道，“每根血桩都钉着一个活祭者，魂魄不得离体，只能日夜哀嚎滋养阵眼。”
澹台静闭目感知片刻，再睁眼时眸中金光暴涨。“三丈深处有一间密室，四壁刻满逆转符文，中央悬着一口黑棺。那不是棺材……是阵核容器。”
“那就毁了它。”陈浔收剑入鞘，转身看向她，“你跟在我后面，别离太远。”
“我可不是累赘。”澹台静淡淡回应，手中已凝聚一道金纹符纸，藏于袖中备用。
陈浔没再说什么，弯腰抓起一块棱角分明的碎石，对准地面隆起处狠狠砸下。
“咚——”
一声闷响穿透地层。
地下镐声戛然而止。
数息之后，一道细微震动自东南角传来，像是有人猛然站起，靴底踩碎石块。紧接着，第二道、第三道脚步声陆续响起，迅速向主道集结。
陈浔嘴角微扬。
鱼，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