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浔冷笑:“你们用规矩拦我,我就用剑打破规矩。”
“剑意再强,也是外力。”长老语气渐沉,“此山不认外力。”
“那你就告诉我,”陈浔抬头,目光直刺云端,“刚才那滴血,是谁让它渗入石缝的?是我在逼它,还是它自己要进去?”
长老一怔。
他无法回答。
因为那一瞬,他也感受到了——山体内部有一丝微弱的共鸣,像是沉睡已久的机关被轻轻拨动。那不是阵法运转,也不是符文激活,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回应。
就像孩子听见母亲的声音。
陈浔没有等他回答。他再次抬手,五指张开,按向剑柄。这一次,他不再压抑体内滞涩的气血,也不再压制识海撕裂般的剧痛。他任由所有伤势翻涌,任由经脉如刀割火灼,只将一点清明死死守住。
青冥剑未出鞘。
但剑脊星纹猛然亮起,七道剑意再度浮现,环绕周身,呈北斗之势缓缓旋转。这一次,剑意不再外放,而是内敛压缩,凝聚成一道极细的金线,自剑尖射出,直指山顶。
金线所过之处,空气扭曲,空间微颤。
白衣长老瞳孔骤缩,急忙抬手结印,一道银色屏障横亘前方。可那金线并未攻击,只是轻轻点在屏障之上,随即消散。
屏障完好无损。
可长老的脸色却比之前更加难看。
因为他知道,那一击不是试探,而是警告。对方若真想破防,刚才那一线剑意只需再增半分,他的封脉符阵便会当场崩解。
“我不是来求你们允许的。”陈浔收回手,语气平静,“我是来告诉你们——她等的人,已经到了。”
他说完,不再看任何人。
转身,面向山门。
背影孤绝,却如山岳不可撼动。
八名守山弟子瘫坐于地,无人敢抬头。青衣男子仍跪在石阶上,双手撑地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他眼角余光瞥见陈浔腰间的剑鞘,那上面的星纹还在微微发烫,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无声的战争。
白衣长老站在云端,久久未语。
他本以为今日只是例行巡查,擒拿一名擅闯禁地的外族少年。可现在,他面对的不是一个挑战规则的闯入者,而是一个正在改写规则的存在。
他缓缓抬起手,掌心重新浮现出一方银符。
这一次,符印颜色更深,边缘缠绕着细密的雷纹。这是“镇魂符”,专克神识类异能,一旦落下,可使对手识海冻结三日。
他准备动用真正的手段。
可就在符印即将脱手之际——
青冥剑鞘口,又一滴金血渗出。
顺着剑穗蜿蜒而下,滴落在石阶上。血珠尚未破裂,石缝深处,那一抹银光再次一闪而逝。
长老的手,僵在半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