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浔点头:“所以他们来得正好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说,他们来得正好。”他重复一遍,目光落在远处玄剑门主峰的方向,“剑阵既已完整,总得有人试一试它的威力。”
拓跋野盯着他看了片刻,忽然笑了:“你还是一点没变,越是大事临头,越冷静得吓人。不过……”他顿了顿,压低声音,“你真打算用这个阵去挡血刀门?那可是七个顶尖高手组成的‘血河七煞阵’,当年连掌门都没能正面破开。”
“那就让他们看看。”陈浔转身面向山道,脚步迈开,“七星剑阵,从来就不是用来破阵的。”
拓跋野快步跟上:“那你打算怎么布?现在除了我,还有谁愿意入阵?”
“第一个是你。”陈浔边走边说,“因为你不怕死,也不怕输。这是‘欲’。”
“第二个,是那些曾在寿宴上质疑我的人。”他继续道,“他们心中不服,这是‘怒’。”
“第三个,是昨夜巡山时差点被蚀灵钉所伤的执事。”
“第四个,是藏经阁里那个曾想偷学残篇却被你当场抓住的弟子。”
“第五个,是药堂那位因弟弟死于血刀毒刃而日夜研毒的老医师。”
“第六个,是演武场角落那个从不开口,却每晚独自练剑到三更的小师弟。”
拓跋野听得眉头越皱越紧:“这些人你一个都没接触过,甚至连话都没说过几句,你怎么知道他们会答应?又怎么确定他们的情念足够纯粹?”
陈浔脚步未停:“因为他们都曾在我演剑时抬头看过天。那一刻,他们心里有光。”
拓跋野沉默了一瞬,终于开口:“那你呢?你是哪一种?”
陈浔停下脚步。
夜风吹动他的衣角,靛蓝色短打在月色下泛着冷光。他抬起右手,轻轻抚过心口那道隐于皮下的剑形印记。
“我是‘爱’。”他说。
话音落下,两人继续前行。山路蜿蜒,通往玄剑门腹地。沿途灯火稀疏,唯有巡逻弟子的铜铃声偶尔响起。
走到半途,陈浔忽然侧身,目光投向路边一块岩石。
那里有一道新鲜划痕,深及寸许,边缘焦黑,正是血刀门惯用的引脉符残留痕迹。他蹲下身,指尖轻触刻痕,感受到一丝未散尽的阴寒之气。
“他们不止一人。”他站起身,“而且,已经在门内布置了接应点。”
拓跋野脸色一沉:“要不要现在就通知掌门?”
“不必。”陈浔摇头,“让他们以为一切顺利。等他们集结完毕,准备发动时——”
他右手缓缓按上青冥剑柄,指节收紧。
“我们正好七人,站定星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