异兽连惨叫都未发出,身体从中裂为两半,内脏坠地,腹腔隆起处赫然露出那块青铜牌——此刻正冒着微弱青烟,表面太阳图腾清晰可见,与他曾见过的长生令碎片纹路完全一致。
巨剑消散,残剑脱手坠地,插入石缝嗡鸣不止。
陈浔单膝跪倒,喉头一甜,一口血喷在石面上。视线开始模糊,耳边只剩自己粗重的喘息与远处山体崩塌的轰鸣。他伸手,颤巍巍拔出残剑,勉强拄地站起。
洞顶碎石接连砸落,一块巨岩轰然砸向洞口,封死大半通道。他踉跄后退,背靠石壁,右手摸向怀中,取出一块染血的布巾裹住左掌——方才攀爬时被碎石划破,血流不止。
他抬头望了一眼深渊,异兽残躯早已坠入不见底的雾中,唯有那股腥臭仍在风中飘散。
不能留。
他扶墙前行,每走一步,腿都在抖。洞道狭窄,落石不断,他几次险些跌倒,全凭残剑支撑才未倒下。终于抵达洞口,外头天光微亮,晨雾未散,林间寂静无声。
他纵身跃出,在半空中借老松枝弹力翻滚落地,右脚落地时扭了一下,膝盖一软,跪在泥地上。他没停,撑地而起,继续向前。
山径崎岖,他走得极慢,身影摇晃如风中残烛。肩伤裂开,血顺着胳膊流到指尖,滴落在草叶上,绽开一朵朵暗红。他左手紧攥着那枚青铜牌,掌心已被边缘割破,血与金属相融,温热黏腻。
前方林隙间,隐约可见小镇轮廓。炊烟升起,鸡鸣遥遥传来。
他脚步一顿,靠在一棵枯树旁喘息。低头看手中青铜牌,太阳纹在晨光下泛着冷光。这东西不该出现在异兽体内,更不该与残剑产生共鸣。但它确实存在,且来历不明。
他将牌子塞入怀中,抹了把脸上的汗与血混迹,继续前行。
山路尽头,医馆屋檐已在望。他抬脚迈步,左腿忽然一软,整个人向前扑去。他用手肘撑地,硬生生止住跌势,残剑插进土里,剑身轻颤。
抬头,看见医馆门半开,门框上挂着的铃铛无风自动,轻轻晃了一下。
他撑着剑,一点一点站起来,拖着脚步朝门口走去。
手指触到门板时,里面传出一声轻咳。
他顿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