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落,天象再变。
北斗虚影重现,七道青光自天而降,笼罩整个镇口。残剑嗡鸣如龙吟,剑身青芒暴涨,竟在空中凝成一道丈许长的实质剑影。
三名青衫人脸色骤变。
“剑心通明?!”其中一人失声,“他竟已踏入一阶!”
另一人冷哼:“不管如何,任务不可废。”
话未说完,陈浔已挥剑横扫。
一道凝实剑气破空而出,如天河倒卷,轰然劈落在三人面前。石板应声裂开三尺深沟,尘土飞扬,阵法纹路瞬间崩断。
三人齐退,眼中惊意难掩。
短暂僵持,为首者抬手示意,三人竟不再恋战,迅速后撤,转入街角暗巷,身影消失在拐角阴影之中,只留下一枚断裂的腰牌,静静躺在血泊边缘。
陈浔未追。
他俯身检查货郎伤势,发现透骨钉深入肩胛,与筋骨相连,强行拔出会加速毒血攻心。他撕下衣角,压住伤口四周,试图减缓毒素扩散。
货郎嘴唇微动,声音几不可闻:“他……们问……圣女……在哪……我不说……就……”
话未尽,人已昏死。
陈浔盯着那枚断裂腰牌,拾起一看,正面刻着模糊符文,背面却有一道细小缺口,形状与长老会密印极为相似。
他攥紧腰牌,眼神渐冷。
这些人,不只是劫匪。
也不是普通的寻人使者。
他们是冲着澹台静来的,而货郎因知晓线索,成了第一个被清理的嘴。
他将腰牌收入怀中,轻轻抱起货郎,转身往镇内医馆方向走去。残剑归鞘,斜挂腰间,剑柄尚带余温。
晨光微露,照在两人身上,拉出长长的影子。
走过市集东口,板车仍在原地,异兽皮一角露出箱外,沾着露水。他脚步一顿,目光扫过周围商铺门窗,确认无人窥视后,加快步伐。
医馆尚远,货郎呼吸越来越弱。
他低头看去,见对方嘴角渗出一丝黑血,指尖也开始发青。
毒性比预想更快。
他咬牙,加快脚步,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。左手指节因握剑过紧,已有血痕渗出,顺着手腕滑落,在袖口凝成暗红斑点。
离医馆只剩半条街。
忽然,他眼角余光瞥见巷口石墙上,一抹新鲜血迹正缓缓滴落。
不是货郎的。
位置更高,像是从上方坠下的。
他停步,抬头。
血珠悬于墙沿,将落未落,映着初升的日光,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金色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