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数修士骇然抬头,望向那冥冥中的虚空,只感觉自身所修的一切道法、所悟的一切规则,都在微微颤抖,仿佛在向一位无上的主宰表示敬畏与臣服!天地间的灵气变得异常温顺活跃,大道痕迹前所未有的清晰,许多卡在瓶颈多年的修士,竟在这股意志的洗礼下,福至心灵,瞬间突破了关隘!
“这……这是……”
“大道显圣?!不,不对!这是……有无法想象的存在,其位格已然凌驾于我们所能理解的大道之上!”
“道主!是道主归位了!”一些存活了无尽岁月、知晓某些古老秘辛的活化石般的存在,激动得浑身颤抖,老泪纵横,朝着虚空顶礼膜拜。
不仅仅是青霖天域。
那些依附于青霖的、曾经被宁采臣足迹踏过的下界位面,如他曾崛起的大靖王朝所在的人间界,如那广袤无垠的妖域,如那幽冥鬼气森森的九幽……所有世界的天空,都在这一刻显化出无穷的祥瑞异象!金莲凭空涌现,甘霖普降,地涌灵泉,紫气东来三万里!
亿万生灵虽不明所以,却本能地感到身心舒畅,仿佛沐浴在某种伟大存在的恩泽之下,纷纷自发地跪拜祈祷。
而那些与宁采臣有着深刻因果牵连的存在,感受尤为强烈。
某处隐秘仙境内,正在闭关冲击更高境界的燕赤霞,周身剑气猛然一滞,随即以一种更加玄妙的轨迹自行运转起来,他猛地睁开眼,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,还有一丝熟悉的感应:“这气息……是宁老弟?!他……他竟然走到了这一步?!”
一片被冰雪覆盖的古老星辰上,一座由万年玄冰构筑的宫殿深处,一位身着宫装、容颜绝世的女子(聂小倩)缓缓自沉眠中苏醒,她冰封了万古的心湖,在这一刻泛起了剧烈的涟漪,一滴清泪无声滑落,她望向青霖的方向,朱唇轻启,喃喃道:“采臣……是你吗?你……回来了……”
与此同时,那些曾与宁采臣为敌,或对其抱有恶意的存在,则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。
噬道者那庞大的黑暗本体,在某个阴暗的宇宙角落剧烈收缩,发出恐惧的嘶鸣,它能感觉到,一股源自生命层次的绝对压制力,让它兴不起丝毫反抗的念头。
灾厄之源显化的无数灾劫景象,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,迅速消融,其核心意志在瑟瑟发抖。
冰川意志、腐朽意志、漠然意志……这些古老的帝境存在,皆在各自的沉眠之地被惊醒,感受着那弥漫诸天的无上意志,心中充满了苦涩与骇然。它们知道,那个它们曾经联手围攻、试图扼杀的人族修士,如今已达到了一个它们连仰望都困难的境界!时代的格局,从这一刻起,彻底改变了!
然而,在这诸天共尊、万灵感应的狂潮之下,一些更为古老、更为隐秘,甚至早已被岁月长河遗忘的势力与存在,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、凌驾一切的意志从万古的沉眠中惊醒……
在青霖天域极北之地,一片连光线和时间都被冻结的绝对冰封深渊之底,一双仿佛由亘古不化的玄冰雕琢而成的巨眼,缓缓睁开,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凝重。
在一处流淌着浑浊黄色泉水、横跨无数星域的古老河川源头,一座残破的石桥微微震动,桥身上模糊的古老刻痕闪烁起微弱的光芒。
而在那诸天万界法则交汇的某个神秘节点,一片由无数破碎世界、陨落星辰堆积形成的巨大废墟深处,一块仿佛承载了所有纪元伤痛的斑驳石碑,表面悄然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……
这些存在,并非帝境,它们的状态奇特,是规则的显化,是概念的残留,是比噬道者等更为古老的时代遗物。它们的存在,本身便是宇宙秘密的一部分。宁采臣的“道主归位”,如同在平静(至少是表面平静)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,其涟漪,正在触及这些沉睡在历史尘埃下的……“古老”。
风暴,的确已在无声中酝酿。
而此刻,宁采臣的身影,已然跨越了无尽时空,悄然出现在了青霖天域之外。他望着这片熟悉而又因他归来而气象一新的浩瀚天地,目光穿透层层虚空,看到了那些熟悉的身影,感受到了那些纠缠的因果。
他的归来,并非终结,而是一个全新的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