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慈恩寺门前,玄奘身披锦襕袈裟,右手持九环锡杖,左手持净水钵钰,正与前来送行的唐皇作别。
御赐的白马立在一旁,鞍鞯上驮着简单的行囊,身后跟着两位,唐皇强塞来的随从。
这两人,一人满脸惶恐,一人眼神躲闪,显然对西行之路满心畏惧。
唐皇举杯饯行,龙袍上的金线在晨光中闪烁,“御弟此去,务必保重。”
“大唐境内,朕已命沿途州府接应,只盼法师早日取得真经,普渡东土众生。”
玄奘双手合十,声如洪钟:“贫僧定不辱使命。”
待銮驾远去,玄奘转身看向那两个随从,眉头微蹙,这一路多妖魔,何必又多搭进去两个人。
玄奘从行囊中取出两锭银子,“你二人既不愿西行,便在此等候吧!拿着这些钱,好生回去过日子,莫要再出现了。”
两人如蒙大赦,接过银子连滚带爬地跑了,转眼便消失在街角。
玄奘正欲牵马启程,四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身旁,正是一身青色道袍的陈家四人。
陈槊拱手笑道:“法师独行未免寂寞,我等愿伴法师一程,沿途也好论道解闷。”
玄奘看着四人,眼中闪过一丝了然,那日在大慈恩寺论道,他便知这四人来意不简单。
此刻见他们执意同行,反倒松了口气——有这几位,神通广大的道友相伴,西行之路或许能少些波折。
玄奘翻身上马,“既如此,便有劳四位道友了。”
五人一马缓缓出了长安城,晨光透过道旁的垂柳洒下,将身影拉得颀长。
陈雄与玄奘并肩而行,目光扫过沿途的田野村落,土黄色灵力悄然蔓延,感受着这片土地的地脉流转。
陈雄忽然开口,“法师可知,自老子西出函谷关,道家便在此地扎下根基,千年流转,早已与东土气运相连。”
玄奘提着九环锡杖,勒住缰绳轻声道:“佛法东传虽晚,却也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,众生信仰不同,本是常事,何必分个高下?”
任凤飞身跟上,焚天珠在袖中流转着暖意:“法师此言差矣。”
“信仰如水流淌,道家随山势而聚,佛家依寺庙而存,看似各不相扰,实则暗中角力。”
“譬如这长安城内,道观香火盛于寺庙,便是因为道家,更适合东土的气韵。”
陈唯一御风而行,衣袂飘飘如谪仙,手中的御风剑,偶尔发出一声清鸣:
“法师西行取经,佛法如长江般贯通东西,可若强行改道,怕是会引来水患。”
玄奘看向远处起伏的山峦:“贫僧只求真经能解众生迷惑,从未想过要与道家争长短。”
陈槊飞身绕到玄奘身前,方天画戟斜背在身后,紫电在戟尖若隐若现:
“法师或许无心,但佛门未必无意。”
“你且看这沿途的村镇,凡有寺庙处,必有土地庙依附,看似和谐,实则都在争夺香火。”
说话间,一行人已到了一处渡口,渡船泊在岸边,艄公正蹲在船头抽烟袋,见五人前来,连忙起身招呼:“几位要过江?小的这就撑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