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日后,宫门大殿内烛火通明,三位长老端坐上位,面色凝重。老执刃与少主骤亡,宫门人心浮动,急需稳定局面,遂破例让现任执刃宫子羽与角宫宫主宫尚角,从现存待选新娘中各择一人留在身边,既全了与江湖盟友的约定,也能借此安抚内外。
宫子羽目光扫过殿中站列的几位姑娘,最终落在叶霁华身上。她今日换了一身淡青色衣裙,面色虽依旧苍白,却难掩眉眼间的温婉清丽,站在人群中,自带一股与世无争的娴静。宫子羽想起宫唤羽生前对她的属意,更感念她遭人暗害却始终安分守己,便朗声道:“我选叶霁华姑娘。”
话音落下,殿内一片寂静。叶霁华浑身一震,猛地抬头看向宫子羽,眼底满是错愕与抗拒。
“执刃见谅,我不愿意。”
长老们皆是一愣,宫子羽也面露诧异:“叶姑娘为何不愿?”
“霁华自幼便与表哥有婚约在身,虽曾被少主选中,但……,如今少主已逝,婚约作废,我心中唯有表哥一人,断无可能再侍奉他人。还请执刃大人成全。”
宫子羽脸上闪过一丝尴尬,随即释然一笑:“是我唐突了,既然叶姑娘心有所属,我自然不会强求。”他目光转向另一侧的云为衫,“那我便选云为衫姑娘。”
宫尚角:“长老既已发话,那便按规矩来。我选叶霁华。同时,我也选上官浅。”
此言一出,满殿哗然。三位长老齐齐蹙眉:“尚角啊,历来宫主择选妻室,最多不过一人,此举怕是于规矩不合。”
宫远徵猛地抬头,眼底满是错愕:“哥哥?你……”他实在不懂,哥哥既认了叶霁华的婚约,为何还要将心思深沉的上官浅也留在身边。
宫尚角:“宫门待选新娘本就为结盟而来,如今局势未稳,多留两位姑娘在侧,既能全了与江湖的约定,也能就近观察,免生祸端。”
叶霁华掩去眼底的失落:“上官姑娘聪慧貌美,表哥既已有决断,霁华自然听从安排。”
上官浅心头一凛,面上却依旧笑得得体:“能与叶姑娘一同侍奉角公子,是浅浅的福气。”她垂下眼帘,掩去眸中翻涌的算计——叶霁华这副柔弱的模样,分明是在扮可怜博同情,可宫尚角的目光,竟真的在她身上多停留了片刻。
宫尚角没理会两人之间暗流涌动的试探,转头对殿外吩咐:“传画师来,为三位姑娘各画一幅肖像,即刻派人送往姑苏、大赋城、黎溪镇核查三位姑娘身份来历。”
很快,画师便捧着笔墨纸砚进来,在偏殿设下画案。
叶霁华先走上前,坐在画师的前面,依旧是那身淡青色衣裙,她微微侧身,眉眼低垂,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颤动,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脖颈,带着几分惹人怜爱的脆弱。画师下笔时,只觉眼前人美得不似真人,温婉中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,竟一时看呆了。
“画师,专心些。”宫尚角的声音适时响起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。
画师猛地回神,连忙低头作画。叶霁华抬眸望了宫尚角一眼,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,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柔弱模样,轻声道:“表哥,我身子还有些乏,能不能……画快些?”
“无妨,若累了便歇会儿。”
一旁的宫远徵看得心头火起,狠狠瞪了叶霁华一眼——这个女人,明明之前还中毒虚弱,此刻却对着兄长撒娇卖乖,分明就是故意的!可他刚要开口,就被宫尚角一个眼神制止了,只能硬生生把话咽回去,闷哼一声别过脸。
轮到上官浅时,她换上了一身月白色衣裙,身姿窈窕,气质清冷。眉眼间带着几分疏离的傲气,不似叶霁华那般刻意讨好,却自有一股独特的韵味。画师下笔时,只觉得她的眼神太过锐利,仿佛能看穿人心,不由得加快了速度。
画完后,宫尚角拿起两幅肖像看了看,将叶霁华的那幅递到宫远徵手中:“你亲自安排人去江南叶家,务必查清楚她的过往,一丝一毫都不能遗漏。”
“我知道了,哥哥。”宫远徵接过画像,他才不想为这个女人跑腿,可兄长的吩咐,他从来不会违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