卡侬端着热茶走进来,见尤德魂不守舍的样子,立刻放下茶盏,凑到他身边,声音压得极低:“少爷,您还在想童帕拉姑娘呢?”
尤德抬眼瞪了他一眼,却没否认。
尤德:“那女人,油盐不进。”
卡侬嘿嘿一笑,袖袋里还装着一锭沉甸甸的金锭,那是今早童帕拉让小丫鬟塞给他的。“少爷,您可别小看童帕拉姑娘,她可是曼谷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,多少王公贵族挤破头想约她见一面,都难如登天。”
尤德的眼睛亮了亮,追问:“哦?这话怎么说?”
“前几日伯爵府的公子,您知道吧?就是那个出手阔绰的瓦拉蓬少爷,”卡侬绘声绘色地说,“为了请童帕拉姑娘弹一首曲子,硬生生花了两小黄鱼呢!结果呢?姑娘就弹了半首,说身体不适,瓦拉蓬少爷还得陪着笑脸说‘没关系’。”他故意停顿了一会儿,观察着尤德的脸色,“还有上次英国领事来曼谷,特意派人来请她去晚宴助兴,姑娘都以‘不与洋人周旋’为由拒绝了。”
尤德的脸上露出几分得意,又带着几分不甘——瓦拉蓬算什么?他帕拉吞府的少爷,难道还比不上一个伯爵府的公子?“两条小黄鱼?”他嗤笑一声,眼底却燃起了好胜的火焰,“本少爷倒要看看,她到底有多金贵。”
卡侬见状,心中暗喜,连忙趁热打铁:“少爷您身份尊贵,童帕拉姑娘肯定是对您另眼相看的。只是姑娘性子烈,又好面子,您得多花点心思才行。”他凑近尤德,低声道,“依小的看,您明日不如带些稀罕玩意儿去,让她知道您的诚意。”
尤德点了点头,觉得卡侬说得有道理。他起身打开书柜,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匣子,打开一看,里面装满了圆润饱满的南海珍珠,在灯下泛着柔和的光泽。“这些珍珠,够不够?”他问道。
“够!太够了!”卡侬连忙点头,脸上堆着笑,“姑娘见了,定会明白少爷的心意。”
第二天一早,尤德带着紫檀木匣子,兴冲冲地再次来到怡红院。可这次,玲妈妈却拦在了门口,脸上带着歉意的笑:“尤德少爷,实在对不住,童帕拉她……染了风寒,怕过了病气给您,今日不见客。”
尤德愣住了,下意识地看向身后的卡侬。卡侬也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,连忙问道:“玲妈妈,童帕拉的病严重吗?少爷特意带了南海珍珠来看她呢。”
“哎哟,真是不巧,”玲妈妈叹了口气,眼神却瞟了一眼尤德手中的匣子,“童帕拉今早还咳得厉害,大夫说要静养,连我都不让进去呢。要不您改日再来?”
尤德的脸色沉了下来,他捧着珍珠匣子,站在门口,心中又气又急,他活这么大,还从没被女人这么晾过。可一想到童帕拉委屈的眼神和弹琵琶时的模样,他又舍不得就此放弃。
“好,”尤德咬了咬牙,将匣子递给玲妈妈,“这珍珠你交给她,告诉她,等她病好了,本少爷再来。”
玲妈妈接过匣子,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:“欸!一定一定!我会转告童帕拉的!”
尤德转身离开,卡侬跟在他身后,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怡红院的大门,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,童帕拉姑娘这招“欲擒故纵”,果然管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