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清晨,柳虞儿像往常一样给孩子们穿衣、喂饭。宫璟羽察觉到母亲眼底的红血丝,仰着小脸问:“母亲,你昨晚没睡好吗?”
柳虞儿勉强笑了笑,揉了揉他的头:“没事,母亲只是做了个噩梦。”她不敢告诉孩子真相,怕那份恐惧会吓到他们。
柳虞儿强压着“殉葬密令”带来的不满,照常打理羽宫事务,可眼底的不满却瞒不过细心的宫子羽。次日午后,宫子羽来羽宫看望弟妹,见柳虞儿频频走神,忍不住问道:“母亲,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?总看着魂不守舍的。”
柳虞儿指尖一顿,避开他的目光,只道:“许是夜里没睡好,不碍事。你近日也要多注意休息。”她不敢提密令的事——宫子羽性子直率,若知道宫鸿羽的打算,定会冲动行事,反而会惹来更多麻烦。
宫子羽虽有疑虑,却也没再追问,只默默陪宫璟羽、宫翎羽玩了一会儿,便起身告辞。
当晚,宫子羽果然按捺不住,悄悄带着金繁溜进地牢。他看着缩在角落、满脸恐惧的新娘们,想起柳虞儿“别让无辜者受冤”的叮嘱,便压低声音道:“我知道你们中有无锋的人,但多数人是无辜的。我带你们从密道走,出去后各自逃命,不要再回宫门。”
云为衫闻言,眼神瞬间警惕起来,上前一步拦住他:“你为何要帮我们?宫门选亲本就是场局,你突然带我们逃,怕不是另有所图?”她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质疑,引得其他新娘也纷纷侧目。
“我只是不想看着无辜的人送命!”宫子羽急得压低声音,“再磨蹭下去,巡逻侍卫就要来了!”
两人争执间,远处果然传来侍卫的脚步声。金繁连忙将众人往暗处拉,宫子羽则急中生智,脱下外袍披在一个新娘身上,假装是侍卫在“押送”犯人,对着巡逻队敷衍了几句,才勉强蒙混过关。
有惊无险地抵达密道入口时,众人刚要进去,一道冷冽的声音突然传来:“站住。”
宫远徵站在阴影里,眼神冰冷地盯着宫子羽:“私自放走新娘,宫子羽,你可知这是死罪?”
“宫远徵,她们是无辜的!”宫子羽上前一步,挡在新娘们身前,“无锋刺客只有一个,不能让所有人都替她陪葬!”
“无辜?”宫远徵冷笑一声,抬手便朝宫子羽挥出一枚毒针,“宫门规矩岂容你随意破坏!”
两人瞬间缠斗起来,金繁想上前帮忙,却被宫远徵的药粉逼退。打斗间,宫子羽急得低吼:“我不是真的要放她们走!我是想引无锋刺客现身——父亲只想着杀尽所有人,我只能用这个办法找出真凶!”
宫远徵的动作猛地一顿。他看着宫子羽焦急的神色,又瞥了眼缩在一旁、眼神闪烁的郑南衣,心中瞬间有了判断。
“果然是你。”宫远徵冷声开口。
郑南衣见状,知道身份暴露,立刻抽出腰间短刀朝宫子羽冲去。可刚跑两步,就被赶来的宫唤羽拦住。宫唤羽动作利落,没几招便将郑南衣制服,押着她往执刃殿走去。
新娘们见刺客被抓,纷纷松了口气,却也不敢多留,跟着宫唤羽的侍卫去重新接受排查。宫子羽看着这一幕,心中满是期待——他以为自己找出了刺客,父亲总会对他改观几分。
可次日清晨,当他兴冲冲地去执刃殿禀报时,却只换来宫鸿羽冰冷的训斥:“你以为你的小聪明能瞒得过我?从你决定走密道开始,我就知道你要做什么。我不过是将计就计,等着刺客自投罗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