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次宫尚角深夜离去时,不慎被巡逻的侍卫瞥见一角衣袍,虽未看清面容,却也让侍卫起了疑心,将此事报给了羽宫的管事。管事不敢怠慢,又将消息递到了宫鸿羽面前。
宫鸿羽看着消息,目光落在窗外羽宫的方向,眼底情绪复杂。他没有立刻派人去查,只是淡淡吩咐:“加强羽宫周边的巡逻,别让闲杂人等靠近夫人。”
这话传到宫尚角耳中时,他正坐在柳虞儿的房中,指尖瞬间攥紧。他压下心头的不安,对柳虞儿道:“往后我可能要隔段时间再来,免得动静太大引人怀疑。”
“我知道,你也别太担心。你安心处理角宫的事,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
那之后,宫尚角果然减少了来羽宫的次数,每次来也只待两个时辰便匆匆离去。可即便如此,他每次离开前,都会绕着羽宫的围墙走一圈,确认没有异常,才放心离开。而柳虞儿每晚都会在窗前点一盏灯,那微弱的光亮,既是等他,也是给他报平安——灯亮着,便说明她一切安好。
宫鸿羽虽未明着追查那抹衣袍,却暗中调了羽宫附近的侍卫,将巡逻频次从两刻钟一次改成了一刻钟一次,还特意安排了擅长追踪的暗卫在暗处值守。他没点破,却像一张无形的网,悄悄收紧了围绕羽宫的防线。
宫尚角第一次察觉异常,是在他隔了五日再去羽宫时。他按往常路线翻上墙头,刚要跃下,便听见墙角暗处传来轻微的衣料摩擦声——那是暗卫屏息潜伏的动静。他心头一紧,立刻缩回身子,贴着墙头的阴影一动不动,直到那道气息远去,才借着月色绕到羽宫后方,从一处鲜少有人注意的排水口翻了进去。
见到柳虞儿的那一刻,他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,却还是压低声音将暗卫的事说了:“宫鸿羽怕是起了疑心,往后我只能从这里进来,你也别再在窗前点灯,免得引人生注意。”
柳虞儿闻言,指尖微微发凉,却还是点了点头,转身去将窗台上的灯吹灭。屋内只剩月色透过窗户洒下的微光,两人相对而坐,连说话都放轻了声音。那夜宫尚角待得比往常更短,离去前反复叮嘱:“若是有陌生人靠近你的院落,或是宫鸿羽问起奇怪的话,你别慌,只说不知道就好。”
“你也要小心,别为了来看我冒险。”
宫尚角伸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湿意,轻声应下,才借着夜色从排水口离去。可他刚走出没几步,便察觉到身后有一道目光跟着——是暗卫。他不动声色地加快脚步,绕着宫墙走了好几条岔路,直到确认甩掉暗卫,才敢朝角宫的方向走去。
而宫鸿羽这边,每日都会听暗卫汇报羽宫的动静:“夫人每日除了在院内散步、看书,便是与侍女闲聊,未见异常。只是每晚都会在窗前站半个时辰,像是在等什么。”
宫鸿羽捏着手中的茶盏,眼底的疑惑更深。他想起柳虞儿与杨夫人相似的眉眼,又想起那抹可疑的衣袍,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,却又不愿相信——他既忌惮宫尚角的能力,又对柳虞儿有几分像因杨夫人而起的不忍,一时竟陷入了两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