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事很快传到了燕迟耳中。他找到胡虞时,她正在收拾行囊,几件换洗衣物,一叠药草,还有那架月满楼的古琴,被她仔细地裹进锦缎里。
“要走了?”燕迟站在门口,声音听不出情绪。
胡虞头也没抬:“嗯,秦府来的信,总不能一直赖在你这儿。”
他走近几步,看着那只半开的行囊,忽然伸手按住:“我送你们回去。”
“不必了,”胡虞避开他的手,“你是世子,哪能说走就走。”
“我的事,从来没什么比你重要。再说,去秦府看看也好,毕竟……以后要常去的。”
胡虞的脸倏地红了,嗔道:“谁要你常去。”嘴上这么说,收拾行囊的动作却慢了下来。
启程那日,燕迟果然备了车马,甚至亲自赶车。秦菀识趣地坐在另一辆车里,把前车厢留给了他们俩。
马车缓缓驶离安阳侯府,胡虞掀着车帘往后看,见大长公主站在门口挥手,脸上满是笑意。
“看什么呢?”燕迟的声音从前面传来。
“没什么。”她放下车帘,却见他不知何时挪到了车厢里,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。
“胡虞,”他忽然握住她的手,“到了秦家,别想着偷偷跑掉。”
“我才不会。”她挣了挣,没挣开,索性任由他握着,“外祖母找我们,定是有正经事,我哪有功夫乱跑。”
“那就好。不然我找你,你不应,我可要亲自去逮了。”
燕迟果然如他所说,从不干涉她的性子。她见着路边有铺子,总要进去逛上半个时辰,他便耐心地等在外面;她听说某处有温泉,拉着秦菀要去泡,他便默默让人先去打点好住处。
到了秦府,秦老夫人见着燕迟,先是一愣,随即笑得眉开眼笑,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,倒比见着秦菀还热络。
晚膳后,秦老夫人把胡虞叫到内室,屏退了下人,才道:“阿虞,外祖母知道你性子野,不愿被拘束。可燕世子这般待你,是真心实意,你该明白的。”
胡虞垂着眸,没说话。
“秦家虽在荆州有些脸面,终究护不了你一世。”老夫人叹了口气,“燕世子能为你做到这份上,是你的福气。祖母不求你困在王府,只求你心里能有个归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