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婴叩首的刹那,温瑜抱着温玥的手微微收紧,眼底泛起一层温润的光。蓝曦臣与蓝忘机对视一眼,皆是释然的笑意——温若寒这句“护着她们母子”,便是将最郑重的托付说了出来。
温若寒看着场中挺直脊背的魏婴,又扫过席间神色各异的修士,朗声道:“魏婴虽是我关门弟子,却与我温氏血脉相连。往后温玥的教养,便由他与温瑜共同担起。谁敢因他过往流言蜚语轻慢半分,便是打我温氏的脸。”
这话如同惊雷落地,彻底打消了众人心中最后一丝疑虑。那些曾因魏婴修过诡道而心存芥蒂的世家,此刻都敛了神色,纷纷起身向魏婴道贺,目光里再无轻视。
魏婴站起身时,眼眶微微发红。他看向温瑜,见她抱着温玥对自己浅笑,那笑容里有鼓励,有安心,更有无需言说的默契。他深吸一口气,走到温瑜身边,小心翼翼地伸出手,将温玥从她怀里接过——动作比初见时熟练了不知多少,掌心稳稳托着那小小的身子,仿佛托着全世界的重量。
温玥似乎感受到了父亲掌心的温度,在他怀里伸了个懒腰,小嘴“咿呀”一声,竟伸出小手抓住了他垂在胸前的衣襟。魏婴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,低头望着女儿的眉眼,那眉眼像极了温瑜,却也隐隐有几分自己的影子。
“妹妹好像魏叔叔。”景行凑过来,仰着小脸打量着温玥,忽然拍手道,“眼睛像娘亲,鼻子像魏叔叔!”
温琰也凑近看了看,一本正经地附和:“嗯,是像。”蓝澈则把手里的兔子玩偶递到温玥面前,小声说:“给妹妹玩。”
魏婴被三个孩子围在中间,听着他们童言童语,再看看温瑜含笑的目光,忽然觉得过往所有的委屈与挣扎都成了过眼云烟。他抬手摸了摸景行的头,又揉了揉蓝澈的发顶,对温琰道:“等会儿教你们编木鸢,飞得比云深不知处的还高。”
三个孩子立刻欢呼起来,引得席间众人莞尔。
蓝启仁看着他怀里安睡的温玥,又看了看不远处正与蓝曦臣说话的温瑜,轻轻叹了口气:“往事已矣,往前看便是。”
往后几年,不夜天的庭院里总是回荡着孩子们的笑声,像春日里永不凋谢的花。
温玥长到三岁时,已能跌跌撞撞地跑,梳着两个羊角辫,跟在三个哥哥身后,奶声奶气地喊“等等我”。她性子活泼,尤其黏魏婴,总爱拽着他的衣袖,要他用灵力变些新奇玩意儿——一会儿是会唱歌的竹雀,一会儿是能在掌心打转的光球,魏婴从不应付,总能变着法儿哄得她咯咯直笑。
“爹爹,飞高高!”温玥张开双臂,仰着小脸看魏婴。魏婴便弯腰将她抱起,运起灵力轻轻腾空,在庭院里盘旋半圈。小姑娘吓得抓紧他的衣领,却笑得眼睛眯成了缝,路过廊下时,还不忘朝温瑜挥手:“娘亲快看!”
温瑜坐在窗边做针线活,看着父女俩的身影,唇角总是漾着温柔的笑意。蓝曦臣陪在她身边,翻看着云深不知处送来的家书,轻声道:“叔父说:琰儿在云深不知处的课业得了先生夸赞,说他论理清晰,颇有蓝氏风范。”
“他性子沉稳,是该学些规矩。”温瑜点头,又想起什么,“澈儿呢?还总爱往后山跑?”
“嗯,昨日还跟着魏婴采了筐野菌,说是要给你做菌汤。”蓝曦臣失笑,“倒是随了魏婴几分灵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