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浓浓，傅九渊在书房看书。
房门被敲响，他淡淡应了声，“进。”
推门而入的是季安，他轻轻关上门，快步走到书桌前朝傅九渊恭敬行礼，“世子。”
傅九渊沉声道：“说，查出什么了？”
季安回道：“世子，那丸子并非香丸，而是……”
“是什么？”傅九渊抬眸，目光冷了下来。
季安突然如坠冰窖，声音都有些发颤了，“是，是可以让女子避免受孕的药丸。”
作为傅九渊的贴身侍卫，他早就知道沈棠雪嫁到傅家之前是有心仪男子的。
也就是说她不想嫁，但迫于陛下赐婚又不得不嫁，嫁进门后还吃避子药，就是不想生下主子的孩子。
这对于一个男人而言，是绝对无法忍受的。
也难怪他家世子的面色瞬间冰冷下来了。
四周陷入死一般的沉寂，季安心下惴惴，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。
过了好半晌，傅九渊平静道：“下去。”
以季安对傅九渊的了解，平静的表面下是惊涛骇浪，他真是有点替少夫人担心了。
不过这是主子们的事，他一个下人无权干涉，只能暗暗替少夫人祈祷了。
“是。”季安赶紧应下，退出了书房。
傅九渊放下手中的书册，跟往常一样用长指抚平微微卷起的书页。
唯一不同的是，他忘了留下看到哪里的记号了。
此时此刻，傅九渊的心情极为复杂，自然无暇顾及这些了。
沈棠雪瞒着他吃避子药，让他心里既愤怒，又有种被欺骗的感觉。
他本以为她已经想通了，会跟他好好过日子的。
毕竟她嫁过来后对他的态度转变，他都是看在眼里的。
而且她自从回门后就从没有再提过和离了，对他的靠近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抗拒。
傅九渊一直以为他们会像这世间的寻常夫妻一样，天长日久，白头偕老。
这一次，沈棠雪是真的伤了他的心。
不得不说，沈棠雪这女人确实伪装得很好，差点连他也被瞒了过去。
若非他天生敏锐，又在战场上做过侦察的斥侯，今日差点就被她骗了。
沈棠雪眸中闪过的一丝慌乱，被他捕捉到后本能地起了疑心。
在帮她捡散落在地上的香丸时，他用鼻子闻了闻，发现香味要比以前接触的香丸都要淡了许多，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。
他觉得奇怪就偷偷留下了一颗，离开房间后就派季安去找人检验香丸的成分了。
原本傅九渊以为沈棠雪的身子有什么暗疾需要服药，他想查出来后动用魏国公府的力量，替她寻到药彻底治好，或者是什么别的不想让他知道的药，没想到竟是避子药。
傅九渊知道后心里不仅愤怒，还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。
因为，她的这种对抗，让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。更因为，他发现她在他心里的位置越来越重要了。
打不得骂不得，还舍不得看到她伤心落泪。
沈棠雪是第一个让他如此头疼的女人。
傅九渊一个人坐了许久。
夜色渐深，灯光下，他的侧脸线条愈发锋利。
最终他傅九渊轻轻叹了口气，站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