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若泠也忍俊不禁，紧张压抑的心情似乎缓解了一些。
然而，就在这短暂的温馨时刻。
林峙脸上的笑容却缓缓收敛，他看向白若泠，声音带着凝重：
“师姐，安心住下。不过……顾长明他们今天……也去了忘川楼。”
他看着白若泠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色，一字一句地补充道：
“和裴玄度、陆九霄、段弘……还有慕云深一起。”
“他们……很可能……是在密谋什么。”
提起顾长明，白若泠的脸色瞬间又变得煞白，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。
林峙看着她这副模样，心中不忍，但还是决定问清楚：“白师姐，你对顾长明……了解多少？他在落霞宗多久了？”
虽然他也是落霞宗弟子，但顾长明这个人还是第一次见到，了解甚少。
白若泠深吸一口气，努力平复心绪，回忆道：“顾师叔……他在落霞宗很多年了。听我师父提起过，他最初只是宗门的一个普通客卿长老，修为并不算顶尖。后来不知得了什么机缘，修为突飞猛进，突破元婴期后，才正式成为宗门长老。再后来……老传功堂堂主寿元耗尽坐化，他便接任了传功堂，至今……已有数十年了。”
她顿了顿，眼中带着迷茫：“至于他的来历……宗门里似乎没人说得清。只知道他为人低调，不喜交际，但……与慕家关系似乎不错。”
她指的自然是慕云深所在的慕家。
“来历不明……”林峙眉头紧锁，“那他……是怎么认识血枯老魔这种邪道巨擘的？而且关系匪浅？连弟子邓峻都修炼了邪功？”
这个问题，房间里没人能回答。秦无双和白若泠都沉默着。
林峙在房间里踱了几步，自言自语，声音带着一丝寒意：“难道……这个顾长明，以前根本就是个邪修？百年前那场灭邪之战后，正道大昌，邪修死的死，逃的逃……他会不会是那时改名换姓，洗白身份，混入了落霞宗？”
这个推测让白若泠娇躯一颤！
改名换姓？混入宗门？潜伏数十年？还当上了传功堂堂主？！
如果这是真的……那落霞宗内部……岂不是被渗透成了一个筛子？！
“如果真是这样……”林峙停下脚步，目光锐利，“那就有必要……去落霞宗查查这个顾长明的过去了！看看他到底是从哪来的！”
白若泠闻言，却苦涩地摇摇头：“林师弟……恐怕……很难。以他如今在宗门的地位和势力，就算真有什么对他不利的过往资料……也早就被抹得干干净净了。而且……传功堂掌管宗门典籍秘录……他想毁掉什么，易如反掌……”
林峙心中一沉。
确实……一个潜伏多年的元婴期老狐狸，怎么可能留下明显的把柄？
秦无双看着两人凝重的神色，轻声开口，试图缓和气氛：“也许……是我们想得太复杂了？他们去忘川楼……或许只是九霄宫和落霞宗高层之间的一次普通聚会？毕竟快过年了……”
林峙看了她一眼，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和白若泠。
他叹了口气，揉了揉眉心：“希望如此吧……但愿是我想多了。”
他确实感觉有些心力交瘁。
“好了，时候不早了。”林峙看了看窗外深沉的夜色，“师姐安心住下。秦师姐，你也早点休息。有什么事，明天再说。”
“嗯。”秦无双点点头。
“林师弟……多谢。”白若泠也低声道。
林峙摆摆手，转身离开了白若泠的房间，回到自己屋内。
躺在床上，脑海中依旧翻腾着顾长明、血枯老魔、忘川楼、以及那几张凑在一起的面孔……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