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宸容顿了顿
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
随即迎着晏日曙尖锐的目光
“粤王失德,绍武身陨,清军虎视眈眈,何不劝元首监国乎?”
沈宸容的一番惊天言论似乎并没有将晏日曙吓到
反而见他温和笑道
“哈哈,沈兄有所不知啊!”
“哦?晏相何以见得?”
沈宸容内心突然好奇起来
这位身居三品的封疆大吏居然会跟着王府革命,本身就是个传奇
二人来到一个转角,只见晏日曙突然看向自己,眼神尖锐
“辞言,汝于王府之际,常常侍奉大王于左右之间,大王旧事秉性如何,辞言是再清楚不过了吧!”
沈宸容沉思良久,再三确定这位老壁灯不是有意引导陷害自己后
喟然长叹一声后,停下了脚步
一面偷偷观察周围是否有人,另一面抬头仰望
思绪回到了从前
“吾自崇祯十三年至靖江王府任长史以来,大王顽虐不堪,贪酷残民,虽有野心而力不足,亲小人而远贤臣已矣!”
沈宸容随后眯了眯眼,与晏日曙双目对视后,苦笑一声
“然自崇祯十六年大王于乾运门前那一跌......”
沈宸容突然停了下来,似乎对后面要说的话有一些犹豫
晏日曙嘿嘿一笑
辞言似乎是想说,性情大变耶?
沈宸容沉寂下来,选择了沉默,看向远方的圆月
夏日炎炎,虽已入夜,却令人倍感燥热,恨不得将脑海中的疑问扒个干净
晏日曙目光灼灼,闪烁着几分沉寂已久的热血
吾自万历三十八年及第以来,为官三十七年,于世间穿梭,见大明百态,其根早已腐朽不堪,百姓困苦、生灵涂炭。吾欲救民于水火,然心有余而力不足矣!故心性沉寂,而桂林一行,吾心死灰复燃也!
三十七年半此生,吾以为,天下之根基,莫过于百姓;百姓苦则天下困也,故而天下之糜烂,在于百姓之困苦,困苦则赋税不行,赋税困则战争不行,战争困则天下不固也!
大明糜烂,非强者不足以救之。而早年闻靖江王之暴横,若非性情大变,吾必发兵剿之!
晏日曙话音刚落,沈宸容自顾自地补充道
大王自那一跌后,虽行事冲动,然英明神武、志气勃勃、爱民如子、敢为人先,而几年来,吾过问数年前之旧事,大王却抓耳挠腮,顾左右而言他
虽是千奇百怪、诡异乖觉,唯有一个原由方可解释
晏日曙与沈宸容异口同声
夺舍!
而人又沉寂一会儿
沈宸容哈哈大笑
然!这又如何!?元首率领我等再造大明,杀清虏、战不公!敢为人先!爱民如子!夺舍!又如何?必是太祖显灵!
沈宸容不知道找什么理由解释这个怪事,只好将其推倒太祖身上
是啊,敢为人先,爱民如子,太祖显灵也!足矣
晏日曙笑了笑
辞言刚刚所问,吾现可答之!
监国之事,万民亢震!必是我府大兴之际,大势为潮之时!
沈宸容看向远方,内心汹涌澎湃
思绪回到现在
众人早已在看台上站定
台下的学员们纷纷光着膀子
抬头挺胸
脚踩着皂靴,双手负背
脚边则靠着一把火枪,里面并非实弹,而是装了用来表演且杀伤力极低的弹药
主持的祭酒陈话举着旗子,摆臂一摇,大喝道
众位未来的将士们,听我号令!
山洪海啸
众将士听令!
只见陈话将手臂重重放下
喝!哈!
话音刚音刚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