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呼……强哥，你走这么快干嘛？”杨树抹了把汗，脸花的活像个刚打完仗的野人。
“去图书馆还书。”
张强扬了扬手里一本厚得能当凶器的《世界电影史》。
“辛老师让看的，下周要交笔记。”
“啊？辛魔头又发功了？”
杨树夸张地缩了缩脖子，随即又眼睛一亮，神秘兮兮地凑近。
“诶，张强，你看见没？天林那孙子，今天早上表演课，被辛魔头当众批得那叫一个惨！”
张强挑了挑眉，没接话，示意他继续。
“就那个无实物表演，‘困在电梯里’，要求表现出恐惧和窒息感。”
杨树眉飞色舞，模仿着辛琴那标志性的、能把人冻住的平静语调。
“‘天林同学，你演的不是恐惧，是便秘。电梯里的空气没毒，你的表演才有毒，重来。
你是没看见天林那脸，啧，比吃了苍蝇还难看！哈哈哈！”
杨树笑得前仰后合，周围路过的同学也纷纷侧目，眼神复杂地扫过张强，又迅速移开。
张强只是扯了扯嘴角，眼底没什么波澜。
天林的社死，对自己而言，不过是拍死了一只聒噪的苍蝇。
余味散尽，生活照旧。
“行了，少幸灾乐祸。
两人正说着话，迎面走来两个人。
一人身姿挺拔，穿着干净的浅蓝色牛津纺衬衫，袖子挽到小臂，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。
眉眼温润，带着书卷气，正是朱一笼。
他旁边是彭冠鹰，大高个，运动外套敞着，露出里面的篮球背心，头发剃得很短，笑容爽朗阳光。
“张强！杨树！”彭冠鹰嗓门洪亮，远远就挥手打招呼。
要是以前啊，大家这样见面，也就是点头而过。
朱一笼也微笑着点头示意，目光在张强脸上停留了一瞬，带着温和的探寻：“去图书馆？”
“嗯，还书。”张强应了一声，算是打过招呼。
高夜从后面走了过来，利落的短发，黑色皮夹克，双手插兜，表情冷淡，眼神却锐利地扫了几人。
这眼神，让杨树很不满意。
“嘿！高夜，你看贼呢！”
“贼？”高夜嗤笑一声，眼神掠过杨树那张瘦脸。
“贼也比你好看。”说完，也不理会跳脚的杨树，径直往前走。
彭冠鹰赶紧打圆场：
“哎哎，高夜就这脾气，杨树你别在意！
张强，下午体育馆有场球，我们系跟导演系联队打05表演系那帮孙子，来不来？缺个强力后卫！”
他眼神热切地看着张强。
篮球场是男生之间天然的交流场，也是打破无形壁垒的好地方。
彭冠鹰显然是想用这种方式，表达一种心照不宣的亲近。
张强还没回答，朱一笼温和地插话：
“张强下午不是要去图书馆吗？彭彭你别耽误人家正事。”
他看向张强，带着点善意的提醒，“辛老师下周要的笔记，分量不轻。”
“嗨！笔记晚上熬个夜就搞定了！打球多痛快！”彭冠鹰不以为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