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个时辰后,朱军带着抢来的几十捆皮毛、几箱烟草回到船上。黄潜看着那些印第安人还在岸边挥手,笑着对通事道:“记下这个部落的位置,以后说不定真用得上。”
船队驶离时,詹姆斯敦已经成了一片火海。黄潜站在船尾,看着那片火光越来越远,忽然觉得父亲的决定太对了——朱元璋在澳洲修堡垒又如何?他能打到北美,这本事就足以让天下人刮目相看。
南京的御书房里,朱元璋正看着朱棣送来的战报,上面说朱军在巴斯海峡损失两千人,暂时撤退了。他刚端起茶杯,就见锦衣卫指挥使推门进来,脸色铁青:“陛下,不好了!朱亮祖派黄潜率水师突袭了英国北美殖民地弗吉尼亚,烧了他们的烟草仓库,还抢了不少皮毛!”
“什么?”朱元璋手里的茶杯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,茶水溅湿了龙袍,“这朱亮祖疯了不成?放着澳洲不打,跑去北美撒野!”
站在一旁的户部尚书顾时连忙道:“陛下息怒,朱亮祖这是声东击西,想逼咱们分兵去救北美,他好在澳洲占便宜呢!”
“朕能不知道他的心思?”朱元璋怒道,“可英国那边已经派人来抗议了,说咱们纵容叛贼袭击他们的殖民地,还说要联合法国封锁马六甲海峡!”
顾时这下也急了:“那可不行啊陛下,马六甲要是被封了,南洋的香料和丝绸就运不回来了!”
朱元璋在殿内踱了几圈,忽然停住脚步:“传朕旨意,命俞通源率南洋水师去北美一趟,不是去帮英国人,是去告诉黄潜,别给朕惹麻烦!让他抢了就跑,别真跟英法杠上!”
“那英国那边怎么办?”顾时追问。
“告诉英国使者,朱亮祖是叛贼,跟我大明没关系。”朱元璋冷哼一声,“他们要是有本事,自己去打朱亮祖啊,别来烦朕!”
顾时刚要应声,又被朱元璋叫住:“等等,再给朱棣捎句话,让他趁朱亮祖主力在北美,赶紧收复悉尼!要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,就别当这个澳洲都司了!”
旨意传到澳洲时,朱棣正在大分水岭的烽燧里烤火。听了传旨太监的话,他笑着对身边的吴良道:“看到没?父皇这是逼咱们干活呢。”
吴良搓了搓手:“那咱们真要打回悉尼?朱军虽然主力不在,留守的也有一万多人呢。”
“一万多人?”朱棣站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灰,“他们刚在巴斯海峡吃了亏,士气正低,现在不打,等黄潜回来了就没机会了。传令下去,让毛利人袭扰他们的粮道,咱们从正面攻,定能一举夺回悉尼!”
远处的毛利部落首领库珀听到这话,立刻用毛利语喊了几句,他的族人纷纷举起长矛响应,喊杀声在山谷里回荡。朱棣望着悉尼的方向,忽然觉得朱亮祖去北美是件好事——至少让他有机会证明,澳洲不是谁想来就能来,想走就能走的地方。
黄潜的船队在返航途中遇到了英国的巡逻船。对方显然没料到会在大西洋遇到亚洲战船,一时有些愣神。黄潜站在船首,让人打出“借道”的旗号,英国船长却举着望远镜大喊:“你们是哪里来的?为什么烧了我们的仓库?”
黄潜懒得跟他废话,直接下令开炮。几发炮弹落在英国船旁边,溅起的水花打湿了甲板。英国船长吓得连忙转舵避让,眼睁睁看着朱军船队扬长而去。
“将军,咱们真不跟他们打一架?”副将问道。
黄潜摇摇头:“陛下让咱们烧了就跑,别惹麻烦。再说,真打起来,咱们未必占优,犯不着冒险。”他看着越来越远的北美海岸线,心里却在盘算——下次再来,得带更多人,不仅要烧仓库,还要把那些印第安人拉过来,建个据点,让朱元璋知道,朱亮祖的水师能打到的地方,比他想象的远得多。
船队驶过加勒比海时,遇到了一艘葡萄牙商船。船长是个大胡子,看到朱军战船上的“明顺”旗,眼睛一亮,让人放下小艇靠过来。
“我是葡萄牙东印度公司的,”大胡子船长递上一瓶葡萄酒,“我们总督说,只要是明顺的船,在澳门补给一律免税。”
黄潜接过酒,笑道:“回去告诉你们总督,等朕的陛下统一了天下,少不了他的好处。”
大胡子船长连忙点头:“那是自然!我们最佩服有本事的人,朱皇帝敢打北美,这魄力,我们服!”
黄潜没再接话,只是举杯对着夕阳一饮而尽。酒液辛辣,却让他浑身发热——他仿佛已经看到,朱亮祖的龙旗插遍了南洋,甚至更远的地方,而他黄潜,就是这面旗帜下最锋利的刀。
朱亮祖收到黄潜的捷报时,正在台湾的冶铁场视察。看着工匠们用荷兰人送来的设备铸造火炮,他忽然对张恒道:“你说,要是朕的水师能一直打到欧洲去,朱元璋会不会气得吐血?”
张恒笑道:“陛下有此雄心,何愁大事不成?只是眼下还是先稳住澳洲,再图北美不迟。”
朱亮祖点点头,拿起一柄刚铸成的铁剑,对着旁边的木桩砍去,木桩应声而断。“说得对,饭要一口一口吃。先让黄潜休整,等朱棣那边有动静了,再派他去澳洲,给朱元璋的好儿子添点堵。”
远处的港口传来号角声,那是黄潜的船队回来了。朱亮祖放下铁剑,大步向码头走去,阳光洒在他的龙袍上,像镀了层金。他知道,这只是开始,属于明顺的时代,才刚刚拉开序幕。
而南京的朱元璋,在收到英国再次发来的抗议信后,只是把信扔在一边,对顾时道:“给朱棣再调五千火铳过去,告诉他们,什么时候收复了悉尼,朕什么时候给他们庆功。”
顾时看着陛下鬓角的白发,忽然觉得,这场较量怕是要持续很久很久。北美的硝烟刚散,澳洲的烽火又将燃起,而夹在中间的英法荷葡,怕是正偷着乐呢。
夜色渐深,台湾港的灯火和南京城的宫灯,隔着万里大洋,遥相辉映,却又透着一股剑拔弩张的寒意。谁也不知道,这场始于澳洲的纷争,会最终蔓延到哪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