澳门的荷兰商栈里,沈炼正假装挑选香料,耳朵却警惕地听着二楼的动静。楼上传来英语和荷兰语的交谈,他勉强能听懂几个词:“火枪……火炮……朱将军……自由港……”
一个金发碧眼的商人走下来,看到沈炼,用生硬的汉语问:“先生要买什么?上好的胡椒,来自马六甲。”
沈炼拿起一袋胡椒,掂量着:“价格太高。听说你们有新到的‘玩意儿’?我一个朋友托我看看。”
商人眼中闪过一丝警惕:“什么玩意儿?”
“能打穿铁甲的玩意儿。”沈炼盯着他的眼睛,“朱将军的人,应该跟你们提过。”
商人脸色微变,刚要说话,外面突然传来马蹄声。沈炼迅速转身,混入人群,只见一队明军骑兵疾驰而过,领头的正是俞通源。
俞通源勒住马,对商栈老板喊道:“朱元璋陛下有令,所有外商船只必须接受检查,立刻打开仓库!”
沈炼趁机溜出商栈,心里暗道侥幸。他快步走向码头,准备把消息传回惠州,却看到佐藤次郎的船队正在出发,甲板上的武士们正在宣誓,刀光在夕阳下连成一片。
惠州城头,曹良臣看着天边的晚霞,突然对梅思祖说:“今晚必有大战。让弟兄们轮流休息,别松懈。”
梅思祖点头,刚要传令,就看到杨璟的斥候营策马回来,杨璟在马上大喊:“将军!日本人快到了,正在布阵!”
曹良臣握紧环首刀,深吸一口气:“擂鼓!让弟兄们准备好家伙,让这些日本人看看,大明的城墙不是那么好爬的!”
鼓声震天响起,惠州城的灯火一盏盏亮起,像一条蛰伏的火龙。广州港的朱亮祖收到消息,对唐胜宗说:“告诉佐藤次郎,别恋战,西北角得手就撤退,我要的是牵制,不是死拼。”
唐胜宗领命而去,朱亮祖望着惠州的方向,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。他知道,这场仗一旦打响,就再也停不下来,而欧盟的火枪、日本人的刀,最终都会成为他夺权的棋子。
应天府的朱元璋此时也没睡,他看着廖永忠送来的水师布防图,对胡大海说:“荷兰人的船只要敢动,就按军法处置。另外,让华云龙从广西出兵,绕到朱亮祖身后,给我狠狠地打。”
胡大海领命,心里却有些嘀咕:陛下这次是动真格的了,只是惠州的曹良臣,能不能顶住第一波冲击?
夜色渐深,惠州城外的旷野上,佐藤次郎的武士们已经列阵。佐藤健太举起长刀,用日语大喊:“为了幕府!为了复国!”
武士们齐声呐喊,声浪刺破夜空。佐藤次郎拔出胁差,刀尖指向西北角的城墙:“冲上去!拿下那里,广东就是我们的!”
千余名武士像黑色的潮水般涌向城墙,惠州城头的曹良臣一声令下:“放箭!”
箭雨倾盆而下,惨叫声瞬间响起。杨璟的火枪营同时开火,铅弹在夜色中划出弧线,击倒一片武士。佐藤次郎怒吼着挥刀砍断箭矢,带头冲到城下,却被城上落下的擂木砸得后退几步。
“搭人梯!”他嘶吼着,武士们立刻踩着同伴的肩膀向上攀爬。黄彬在城上大喊:“倒油!点火!”
滚烫的火油倾泻而下,火光瞬间照亮夜空,攀爬的武士们惨叫着摔落,变成火人。佐藤次郎看着损失惨重的队伍,眼睛都红了,从怀里掏出信号筒,对着天空发射——那是给朱亮祖的信号,请求支援。
广州港的朱亮祖看到信号,对郭兴说:“让王志带两千人去接应,别让佐藤死在那里,我们还需要他的人牵制徐辉祖。”
王志领命出发,心里却暗骂:这些日本人就是废物,千人攻城,连个城墙都拿不下。
惠州城内,曹良臣看着暂时退去的日本人,对梅思祖说:“他们肯定会再来,让陆聚把剩下的火药都搬到西北角,这次来的,就不是人梯了。”
梅思祖点头,刚要去传令,就看到远处的海面上亮起信号——那是廖永忠的水师,正在靠近广州港。曹良臣松了口气,他知道,援军已经在路上了。
而澳门的荷兰商栈里,商人正对着电报机大喊:“明军动了!赶紧让船队撤回巴达维亚,别被廖永忠的人抓住!”电报机的滴答声在夜里格外清晰,没人注意到窗外的沈炼,已经把这个消息记在心里。
这场仗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