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枚“火龙出水”被同时点燃,箭尾的麻布“腾”地燃起火焰,借着海风蹿起半尺高。水兵们用尽全身力气将火箭掷出,箭头在空中划过五道弧线,精准地扎向“荣光号”的船底。
“噗嗤——”火箭入木的声音闷得像闷屁,随即传来硫磺燃烧的刺鼻气味。哨兵惊醒时,火舌已经顺着船底板的缝隙往上蹿,“荣光号”的帆布被火星溅到,瞬间燃成了火伞。
“敌袭!有敌袭!”哨兵的惨叫被火焰的噼啪声吞没。吴良趁机率领快船撞向船舷,水兵们踩着跳板冲上甲板,短刀劈翻慌乱的法国水兵,嘴里嗬嗬地喊着,像是在宣泄积压的怒火。
几乎是同时,右侧浅滩传来剧烈的爆炸声——周德兴那边得手了。郑宏在“镇极号”上看得清楚,“太阳王号”的尾部突然炸开一团火光,火油顺着海水漫延,将船身下半部都裹进了火海。
“开炮!”郑宏下令。
“镇极号”和“镇西号”的主炮同时轰鸣,不是对着敌舰,而是朝着夜空发射照明弹。绚烂的火光在云层里炸开,如同白昼,照亮了海面上慌乱逃窜的法国小船,也为撤退的快船指明了方向。
“吴良那边好像被缠住了!”了望手突然喊道。
郑宏举起望远镜,只见“荣光号”的甲板上,吴良正与一个法国军官缠斗。那军官戴着银色头盔,手里的佩剑劈得又快又狠,吴良被逼得连连后退,胳膊上已经添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。
“调‘飞鱼三号’去接应!”郑宏嘶吼道。
快船如离弦之箭冲向“荣光号”,水兵们举着火箭齐射,将那法国军官逼得连连躲闪。吴良趁机翻身跳上接应的快船,临走时还不忘拽起一具法国水兵的尸体扔进海里,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染血的衣襟。
“太阳王号”的炮火终于开始还击,炮弹呼啸着掠过“镇极号”的桅杆,将帆布撕出个大洞。路易亲王显然被激怒了,旗舰虽然着火,却依旧在发射炮弹,试图封锁撤退的路线。
“将军,撤吧!再不走就来不及了!”周德兴的快船已经靠上“镇极号”,他浑身是伤,脸上还沾着黑灰,却笑得咧开了嘴,“咱们烧了他们两艘主力舰,够本了!”
郑宏望着仍在燃烧的“荣光号”和“太阳王号”,突然想起朱元璋在朝会上拍着龙椅说的话:“朕要的不是一城一池的得失,是让万国知道,大明的船能开到任何一片海域!”
“再等五分钟。”他咬着牙说。
五分钟后,当“太阳王号”的弹药舱被火焰引燃,整艘舰在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裂成两半时,郑宏才下令撤退。“镇极号”拖着几艘满载伤员的快船,在照明弹的掩护下,缓缓驶离了这片火海。
海面上,法国舰队的哀嚎声、爆炸声、还有明军水兵们压抑不住的欢呼,混着海浪声,在夜色里久久回荡。郑宏站在舰桥,望着渐渐远去的火光,突然觉得眼角有些发烫。
“将军,您看!”周德兴指着远处,“法国人的巡逻舰队来了!”
郑宏举起望远镜,果然看到十几艘快船正朝着他们的方向驶来。他深吸一口气,转身下令:“全体都有,准备迎战!”
水兵们的呐喊声震彻夜空,与远处的炮火声交织在一起。郑宏知道,这只是开始。只要欧洲的封建王权还在叫嚣,只要那面鸢尾旗还敢在大明的海域上飘扬,他们的船,就会一直开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