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!”
“镇极号”原本掩在帆布下的主炮缓缓转动,炮口褪去伪装,露出锃亮的钢铁光泽。这是工部新造的线膛炮,射程虽不及欧盟的新式炮,但在港内这种近距离作战,足够致命。
“将军,‘镇南号’和‘镇北号’也动了!”丁德兴指着浅滩,那里的“残舰”突然活了过来,帆布落下,露出里面完好的炮位,水兵们迅速就位,炮口直指混乱的欧盟舰队。
欧盟的七艘战舰彻底慌了神。冲在最前面的“海蛇号”被北岸的岸炮击中船尾,舵机失灵,在原地打转转;紧随其后的“鸢尾号”(法国支援的战舰)想掉头,却被“飞鱼舰队”的火箭射中船帆,火舌顺着帆布蔓延,很快烧成了一团火球。
“狮心号”成了众矢之的。“镇极号”的线膛炮精准命中它的侧舷,虽然没直接炸到弹药舱,但也撕开了一道丈许长的口子;吴良率领的快船队趁机靠近,火箭像雨点般射向甲板,几个试图灭火的水兵瞬间被点燃,惨叫着跳进海里。
约克在“狮心号”的舰桥上暴跳如雷,却毫无办法。他这才明白,所谓的“防御空虚”全是假象,明军早就布好了口袋,就等着他往里钻。
“撤退!快撤退!”约克终于喊出了这句话,声音里带着绝望。
但已经晚了。港内的水道本就狭窄,七艘战舰挤在一起,前面的想退,后面的还在往前冲,瞬间乱成一团。“海蛇号”失控撞上了“狮心号”的船尾,两艘船卡在一起,成了岸炮和明军舰炮的活靶子。
“将军,吴祯那边得手了!”丁德兴指着南礁方向,“他带人跳上‘海蛇号’了!”
郑宏望去,果然见一群明军水兵踩着跳板冲上“海蛇号”的甲板,短铳和腰刀并用,欧盟水兵的惨叫声隔着海水都能听见。没过多久,“海蛇号”的旗帜就被砍倒,换上了明军的“镇海旗”。
战斗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。当“狮心号”的弹药舱终于被一发炮弹击中,整艘船在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解体时,剩下的欧盟战舰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勇气。“鹰隼号”和“猎狐号”挂起了白旗,另外两艘趁乱冲出港外,却被吴祯率领的快船追上,一通猛轰后也乖乖投降。
硝烟渐渐散去,马尼拉港的海面上漂浮着木板、帆布和尸体,血腥味混着硝烟味弥漫在空气中。郑宏站在“镇极号”的舰桥上,看着水兵们清理战场,打捞俘虏,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“将军,这次抓了不少俘虏,其中还有个法国贵族,说是路易亲王的表弟。”丁德兴过来禀报,手里拿着缴获的欧盟军旗,“约克那老东西跳海跑了,吴良正带着人追,估计也跑不远。”
郑宏点点头,目光落在那面被打穿了好几个洞的狮心旗上。“把俘虏都看好了,特别是那个法国贵族,别让他跑了。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让人去清点战果,报给应天府的时候,别光说击沉多少船,把新造的线膛炮的威力也写上——让陛下知道,咱们不是只会被动挨打。”
丁德兴领命而去。郑宏走到舰桥边缘,望着渐渐放晴的天空。马尼拉港的海水映着晨光,泛着粼粼波光,刚才的激战仿佛只是一场幻觉。
“报——将军!”一个通信兵跑上舰桥,手里拿着一封快信,“应天府来的,陛下亲批的!”
郑宏拆开信封,朱元璋的字迹力透纸背,只有短短几行:“马尼拉之捷,甚慰。线膛炮需加紧赶制,另,着徐光启带工部工匠赴马尼拉,就地研究欧盟战舰残骸。切记,败敌易,追敌难,不可懈怠。”
他捏紧信纸,心里清楚,这场胜利只是开始。欧洲的资产阶级在崛起,他们的火器技术日新月异,明朝要是跟不上,迟早还会陷入被动。
“丁德兴!”
“末将在!”
“让弟兄们抓紧休整,”郑宏的声音透着一股坚定,“说不定,下一场仗很快就要来了。”
海风吹过舰桥,带着咸湿的气息。远处,“飞鱼舰队”的快船正拖着俘获的欧盟战舰往港内驶,帆影点点,在晨光里划出一道道水痕。郑宏望着这一切,缓缓握紧了腰间的佩刀——刀柄上,郑和下西洋时带回的珍珠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