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捡木板?”丁德兴把一块染血的船牌扔在他面前,“这是‘安远号’的船牌,上面有你的指纹!说,是谁让你去捡的?是不是欧盟的人?”
海盗眼神闪烁,支支吾吾道:“是……是一个穿黑衣服的日本人,给了我十两银子,说只要捡些船上的东西回来,不管什么都行。”
“日本人?”丁德兴追问,“他长什么样?有没有说要这些东西做什么?”
“戴个斗笠,看不清脸,”海盗咽了口唾沫,“只听他跟旁边的红毛鬼说,要看看大明的船用什么木料,还说……说下次要炸得更彻底些。”
丁德兴让狱卒把海盗带下去,转身对门外的吴良道:“听见了?跟你查的一样,日本和欧盟确实勾搭上了。把这份供词抄给陛下,还有,让你的人盯紧宁波港,别再让日本人随便上岸。”
工部的作坊里,比集市还热闹。吴祯指挥着工匠给新造的战船刷桐油,看见周德兴进来,连忙迎上去:“周大人,您怎么来了?不是说户部的拨款还没到吗?”
周德兴晃了晃手里的文书:“陛下特批的,先从内帑里支三万两,不够再补。这船什么时候能下水?廖永忠催得紧。”
“最多五天,”吴祯拍着船身,“用的是铁桦木,龙骨是从辽东运来的,结实着呢。对了,船上的罗盘,我让钦天监的人校准过,在太平洋上也不会偏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周德兴点头,“对了,火器局的硫磺够吗?丁德兴说火龙炮的火药要掺硫磺,效果才好。”
“够,”吴祯指向角落里的仓库,“上个月刚从云南运来一批,纯度比日本私贩的高。不过啊,云南土司说山路难走,要加运费,这事还得跟户部说说。”
“我回去跟王钝说,”周德兴应道,“只要能造好船、铸好炮,加运费就加运费,不能让弟兄们在海上吃亏。”
内阁值房里,几个学士正围着一份奏折争论。宋濂的学生方孝孺指着奏折上的“票拟”道:“陛下让咱们议‘是否要加强北美驻军’,我觉得应该加,现在只有五千人,要是欧盟再打过来,怕是守不住。”
另一个学士反驳道:“加驻军就要加粮草,户部现在紧张得很,哪有多余的粮草?依我看,先派使者去欧盟交涉,问问他们到底想干什么。”
“交涉?他们都把船炸了,交涉有用?”方孝孺急了,“当年徐达将军说过,对付豺狼,就得用猎枪!”
“都别争了。”宋濂走进来,手里拿着朱元璋的“批红”,“陛下说了,驻军暂不加,但要在北美建三个烽火台,一旦遇袭,白天放烟,晚上放火,让咱们的船队能及时接应。还有,让工部在沿海修十个炮台,吴良的水师每月巡逻一次。”
方孝孺接过批红,仔细看了看:“陛下这是‘先守后攻’啊。那欧盟和日本那边,就这么算了?”
“怎么会算了?”宋濂笑了,“陛下让锦衣卫和东厂联手,查他们的底细。等查清楚了,再给他们好看。对了,把这份批红抄给六部,让他们尽快落实,陛下说,拖一天,北美弟兄们就多一分危险。”
夕阳西下,紫禁城的琉璃瓦被染成了金色。朱元璋站在御花园的角楼上,望着六部衙门的方向,那里还有灯火亮着。朱文正捧着一份密报走来,轻声道:“陛下,锦衣卫查到,日本遣唐使里,有个叫佐藤的,是当年偷袭珍珠港的舰长之子。”
朱元璋接过密报,手指在“佐藤”两个字上慢慢划过:“好啊,父债子还,倒也公道。告诉陶凯,这使者可以见,但得在东厂的监视下见。还有,让兵部加快巡逻舰队的准备,朕要让那些红毛鬼和倭寇知道,大明的中枢,不是他们想动就能动的。”
朱文正躬身应道:“是。”转身时,他看见朱元璋的目光越过宫墙,望向远方的星空,那里,北斗七星正亮得耀眼——就像大明的六部,各司其职,环环相扣,守护着这片江山。
夜色渐深,六部衙门的灯火依旧亮着。吏部在核对新科进士的名单,户部在盘点运往辽东的粮草,礼部在修改接待外国使者的礼仪,兵部在绘制太平洋的巡逻路线,刑部在整理海盗的供词,工部在赶制战船的零件。这些灯火,就像大明中枢的脉搏,在夜色中沉稳跳动,无声地诉说着:无论风浪多大,这庞大的帝国,总能稳步向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