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永忠站在船头,腰间的佩剑还在滴着水——他刚跳河解决了两名登船的敌兵。“吴兄弟,把北岸的联军赶过来!”他扬手掷出枚信号弹,“咱们给他们来个水火夹攻!”
卡尔退守纪念堂时,身边只剩不到两千人。明军的火炮已经轰塌了门廊,碎石堆里不断传来伤兵的哀嚎。他攥紧了怀表,里面嵌着女儿的画像——那是他答应过要带她来看华盛顿樱花的。
“卡尔将军,不如投降吧。”徐猛的声音从烟尘里钻出来,马槊斜插在地上,矛尖还在滴着血,“你我都清楚,这仗输定了。”
卡尔突然大笑,笑声在空旷的纪念堂里回荡:“徐将军可知,这纪念堂的地基里,埋着足以炸毁半个华盛顿的炸药?”他扯开衬衫,露出缠在腰间的引信,“要么放我回欧洲,要么咱们同归于尽。”
徐猛挑眉,突然对着阴影处喊:“朱文正,出来吧。”
朱文正提着卡尔女儿的手从林肯雕像后走出,小姑娘吓得直哭,却死死攥着朱文正给的糖人。原来徐猛早料到卡尔会用家人当软肋,连夜派朱文正潜入联军营地,将孩子接了出来。
“你!”卡尔的引信掉在地上,西班牙火绳枪兵的枪口却突然转向他——丁德兴的特工营早已策反了这些被强征的士兵。
暮色降临时,明军的旗帜插上了国会大厦的圆顶。徐猛站在林肯雕像前,看着士兵们清理战场,突然发现卡尔的怀表掉在地上,表盖裂开,露出里面的樱花标本。
“将军,”康茂才递来壶酒,“清点完毕,歼敌三万,俘虏卡尔以下将官五十六人。咱们……损失也不小。”他声音低沉,不少熟悉的面孔永远留在了华盛顿的街头。
徐猛抿了口酒,酒液混着血腥味滑入喉咙。远处,廖永忠的水师正在打捞落水的士兵,吴良吴祯兄弟在给伤兵包扎,郭英指挥着炮兵清理地雷,周德兴蹲在街角,用艾草熏探着最后几颗诡雷。
“传令下去,”徐猛望着渐暗的天空,星星正一颗颗亮起来,“给阵亡的弟兄们立碑,碑上就刻‘明人于此,护土卫民’。”
他转身走向白宫,那里的壁炉还燃着余烬,桌上的咖啡杯里结了层薄冰。徐猛拿起卡尔没喝完的咖啡,突然笑了——杯底沉着片樱花,和他故乡院子里的,竟有几分相似。
夜渐深,华盛顿的废墟里升起零星炊烟,那是明军士兵在煮热汤。不知是谁起头,唱起了江南的小调,歌声混着伤兵的呻吟、火炮的余响,在星条旗的残片间久久回荡。
徐猛知道,这场终局之战的结束,不是终点。但至少此刻,他可以告慰那些牺牲的弟兄:脚下的土地,终于染上了明人的血与火,也终将开满和平的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