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康茂才！”朱文正对着楼下大喊，“北面来援兵了，带你的长枪营去堵街口！”
康茂才应声而去，长枪营的士兵们迅速在街口布成方阵，长枪斜指天空，像一片锋利的芦苇丛。卡尔的亲卫队发起冲锋，他们的骑兵挥舞着马刀，却在密集的枪阵前纷纷落马，马尸很快堵满了街道。
战斗持续到正午，雾散了又聚，聚了又散。老市政厅的火焰渐渐熄灭，只剩下焦黑的钟楼骨架。耿炳文的刀牌营已经攻到市政厅广场，却被广场中央的喷泉挡住了去路——欧盟联军在喷泉后面架起了机枪，铅弹像暴雨般泼过来，士兵们根本抬不起头。
“将军，这样硬冲不是办法！”胡大海抹了把脸上的血，“咱们的伤亡太大了！”
徐猛看着广场上倒下的士兵，拳头攥得发白。他忽然瞥见广场旁的酿酒厂，橡木桶堆得像座小山。“周德兴，”他低声道，“还记得鄱阳湖上的火攻吗？”
周德兴眼睛一亮：“将军是说……用酒引火？”
“没错。”徐猛指着酿酒厂，“让士兵们把橡木桶滚到广场，郭英从河对岸用火箭射！”
命令传下去，明军士兵们冒着枪林弹雨，奋力推动橡木桶。这些装满烈酒的木桶在石板路上滚动，发出沉闷的响声，像一群笨拙的巨兽。当第一支火箭射中木桶时，酒液瞬间被点燃，火焰顺着流淌的酒液蔓延，很快就把整个广场变成了火海。
欧盟联军的机枪手被烧得惨叫，纷纷弃枪逃跑。耿炳文抓住机会，带头冲过广场，铁盾撞开市政厅的大门。里面的荷兰雇佣军还在抵抗，双方在大厅里展开混战，火枪的硝烟混着燃烧的酒气，呛得人睁不开眼。
就在这时，卡尔带着亲卫队从北面杀了回来。他们的银盔在火光中闪着冷光，马刀劈砍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。“徐猛！有种出来单挑！”卡尔的吼声在广场上回荡。
徐猛提着长刀走出市政厅，身上的战袍已经被血浸透。“卡尔，你的时代过去了。”他举起刀，阳光透过刀尖，在地上投下一道锋利的影子，“波士顿，是大明的。”
两人的马在广场中央对冲，刀光碰撞的瞬间，火星四溅。卡尔的马刀更沉，每一刀都带着劈山裂石的力道；徐猛的刀更快，像毒蛇般专找破绽。战到酣处，徐猛突然俯身，一刀砍中卡尔的马腿。战马惨叫着倒下，卡尔摔在地上，还没来得及起身，徐猛的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。
“你输了。”
卡尔看着周围倒下的士兵，又看了看焦黑的钟楼，突然笑了：“波士顿的石头，比欧洲的硬。”
徐猛没说话，只是挥了挥手。士兵们上前把卡尔捆起来，押往后方。他走到市政厅的台阶上，看着逐渐平静下来的街道，远处的教堂里，神父正小心翼翼地把典籍搬回书架。
“将军，”胡大海走过来，递给他一块干粮，“下一步……打迈阿密？”
徐猛咬了口干粮，饼渣掉在胸前的血迹上。“先把波士顿的伤兵安顿好，”他望着南面，“卡尔的预备队还在城外，咱们得守住这来之不易的阵地。”
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，投在波士顿的红砖墙上，像两道凝固的血痕。远处的查尔斯河上，冰层开始融化，流水声混着伤兵的呻吟，成了这座城市暂时的背景音。谁也不知道下一场战斗会在何时打响，但至少此刻，邦克山顶的明军旗帜，正迎着晚风猎猎作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