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京皇城的御书房里，烛火彻夜未熄。朱元璋披着绣有日月山河纹的常服，手指在巨大的疆域图上缓缓滑动，指尖划过辽东的雪原、漠北的戈壁、岭南的丛林，最终停在东南沿海的港口——那里正停泊着郑和船队的新造宝船，船帆上的“明”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“陛下，李善长大人和刘伯温大人到了。”内侍轻声通报。
朱元璋抬眼：“让他们进来。”
李善长捧着一叠奏折，步履沉稳地走进来，身后跟着刘伯温。两人行礼时，衣袍下摆扫过地面的织毯，那织毯是苏绣匠人耗时三年绣成的《万国朝贺图》，边角处特意绣了几个欧洲城邦的微缩景观——那是去年欧洲使臣带来的礼物，被朱元璋命人拆了原框，重新绣进皇家织毯里。
“陛下深夜召我等前来，可是为了西北的军粮调度？”李善长将奏折放在案上，最上面一本贴着红色标签，写着“甘肃卫屯田收支明细”。
朱元璋没直接回答，而是指着疆域图上的欧洲部分：“伯温，你说，欧洲那帮人，真能安分下来？”
刘伯温上前一步，目光落在图上的英吉利海峡：“依臣所见，欧盟看似抱团，实则各怀心思。英国想借联盟压法国，法国想拉拢德国制衡英国，西班牙还惦记着海外殖民地的利益……就像一群争食的狼，暂时凑堆，迟早会因为分赃不均咬起来。”
“但他们的火器进步得快。”朱元璋敲了敲图上的佛兰德斯地区，“上个月探子回报，布鲁日的工坊已经能造出每分钟射十发的火枪，比咱们的神机营快了两发。”
李善长皱眉：“臣已让工部联合司天监研制新火药配方，试验了三次，射程能再增三十步，但稳定性还需调试。另外，徐达将军从日本带回的硫磺矿，纯度极高，若能批量开采，火药威力还能再提一截。”
“开采进度如何？”
“汤和将军已在九州岛设了三个矿场，当地藩主不敢阻挠，只是矿工不够……”李善长顿了顿，“徐达将军提议从内地迁五百户流民过去，给予田产，世代为矿户，臣觉得可行。”
朱元璋点头：“准了。但要立规矩，矿工月银不得少于五钱，每旬休息一日，敢克扣的管事，斩！”
刘伯温补充道：“臣还有一策。让钦天监翻译欧洲的数学书籍，特别是几何和代数。上个月意大利传教士带来的《欧几里得原本》，里面的勾股定理证法虽绕，但计算精准，若用在火炮瞄准上，命中率能提高不少。”
“这事你牵头。”朱元璋转向李善长，“民生方面，江南的桑蚕户今年收成不错，但织工短缺，你传旨，凡带徒工三人以上者，免徭役一年，带十人以上，赐九品冠带！”
李善长躬身：“臣这就去拟旨。另外，户部统计，今年海外贸易的关税比去年涨了四成，主要是丝绸和瓷器。欧洲的贵族疯抢青花瓷，一只碗能换十匹战马，臣建议扩大景德镇的官窑规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