维也纳的霍夫堡宫灯火通明,欧洲各国的使臣齐聚一堂,空气中弥漫着咖啡与雪茄的混合气味,却掩不住彼此间的紧绷。这是欧盟调整外交策略后的第一次正式会议,议题只有一个:如何面对明朝的崛起。
英国使臣阿瑟·韦尔斯利爵士穿着笔挺的军装,手指敲击着桌面,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:“我们不能再自欺欺人了。土耳其一役证明,正面抗衡明朝无异于以卵击石。他们的火枪射程比我们的滑膛枪远出三十步,骑兵的冲击力更是让我们的方阵不堪一击。继续强硬只会让欧洲陷入更大的损失。”
法国使臣德·塔列朗伯爵优雅地摇晃着红酒杯,嘴角噙着一丝冷笑:“韦尔斯利爵士是想建议我们臣服吗?别忘了路易十六陛下的嘱托,法兰西的荣耀不容践踏。不过……”他话锋一转,“明朝的丝绸和瓷器在巴黎卖到了天价,或许可以从贸易入手,用市场换技术。”
“贸易?”普鲁士使臣俾斯麦猛地拍桌,军靴踏得地面作响,“他们的茶叶让我们的银矿日渐枯竭,他们的瓷器让我们的工匠失业!我建议成立欧洲联合军工局,集中各国最好的铁匠和钟表匠,三个月内造出能与明朝抗衡的火炮!”
“三个月?”奥地利使臣苦笑,指着墙上的地图,“维也纳的军械库连像样的车床都没有,怎么造?不如派使团去南京,学习他们的‘流水线’生产法——听说他们造火枪像编草席一样快,一人负责装枪机,一人负责装枪管,效率惊人。”
“学习?”西班牙使臣立刻反驳,他的家族靠黑奴贸易发家,对明朝禁止黑奴贸易的态度极为敏感,“明朝那帮人最看重‘礼义’,去了就得按他们的规矩磕头,腓力四世陛下绝不会同意!”
争吵声中,一直沉默的荷兰使臣突然起身,他带来的海图在桌上铺开,上面用红笔圈出马六甲海峡:“我们的东印度公司刚得到消息,明朝的舰队正在那里扩建港口。他们要断我们的香料航线!与其争论,不如派一支联合舰队过去‘拜访’,展示我们的海上实力,同时……”他压低声音,“悄悄摸清他们的造船技术。”
“联合舰队?”葡萄牙使臣嗤笑,“去年你们的‘阿姆斯特丹’号被明朝的‘宝船’撞得粉碎,忘了?那船比我们的旗舰还高两层,火炮多一倍!”
会议室的门被推开,迟到的威尼斯商人兼使臣安东尼奥捧着个锦盒进来,里面是一套明朝的“火龙出水”火箭——箭身刻着精致的龙纹,尾翼还沾着南海的海盐。“诸位,”他将火箭放在桌上,“这是上个月在马尼拉海战中缴获的,射程三里,能在水上滑行。明朝的工匠说,这叫‘一物多用’,既能打船,也能打骑兵。”
众人的目光都被火箭吸引,韦尔斯利爵士拿起火箭,触感光滑冰凉,箭身的接缝处严丝合缝:“他们的铁匠能把铁打得像丝绸一样匀,这才是最可怕的。我同意塔列朗的看法,先开放贸易,派工匠伪装成商人去南京学习,同时……”他看向俾斯麦,“联合军工局照建,双管齐下。”
俾斯麦哼了一声,却没反对。德·塔列朗趁机补充:“还要请罗马教廷出面,派传教士去明朝。那些神父精通算学和天文,正好能摸清他们的科技水平,顺便……传播上帝的福音,让他们知道欧洲的信仰。”
“传教士?”西班牙使臣眼睛一亮,“我认识耶稣会的利玛窦,他刚从南京回来,说那里的官员对‘几何’很感兴趣,可以让他带队。”
荷兰使臣摸着火箭的尾翼,突然笑了:“不如再加一条,邀请明朝派使团回访欧洲。让他们看看我们的蒸汽机——虽然还只能抽水,但足以让他们知道,欧洲并非只有骑士和城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