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 陈友谅的反击(1 / 2)

长江北岸的风带着铁锈味,卷着陈友谅的怒吼撞在帅帐的帐布上。他盯着案上那幅被箭簇戳得千疮百孔的舆图,指节捏得发白——赤壁一败,他损失了过半水师,连最倚重的“混江龙”号都沉在了江底,张定边带着残部退守安庆,整日派人来催粮草,可他手里的存粮,已经撑不过十日。

“主公,不能再等了!”帐外传来副将张必先的声音,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,“朱元璋的人已经摸到庐州了,再退,咱们就得退回武昌老家了!”

陈友谅猛地转身,猩红的眼里迸出戾气:“退?我陈友谅什么时候退过?”他抓起案上的令旗,“传我命令,让张定边从安庆出兵,佯攻池州,吸引朱元璋的注意力!”

“那主公您……”

“我带‘铁甲卫’直扑应天!”陈友谅的声音像淬了冰,“朱元璋以为我元气大伤,定是防备松懈,我偏要端了他的老巢,看他还怎么跟我斗!”

帐外的风更紧了,吹得帅旗猎猎作响,那面绣着“汉”字的大旗,边角已经磨得发白。

三日后,池州城外果然响起了战鼓。张定边的船队黑压压地泊在江面,火炮对着城墙猛轰,砖石飞溅中,他站在船头冷笑——这出戏,得演得真些,才能让朱元璋信以为真。

消息传到应天,朱元璋正在府衙里核对粮草账册。李善长捧着刚收到的急报闯进来,脸色发白:“大帅!池州告急!张定边的攻势太猛,守将说快顶不住了!”

朱元璋捏着账册的手指顿了顿,目光落在“安庆”二字上。他记得陈友谅的粮草囤在安庆,若张定边倾巢而出攻池州,安庆必定空虚。“徐达呢?”

“徐将军带‘庐州营’去了庐州,还没回师。”

“让他别回了。”朱元璋忽然笑了,提笔在账册上圈了个记号,“传令下去,让池州守将再顶三日,三日之后,我自有安排。”

李善长愣了:“可池州……”

“池州丢不了。”朱元璋放下笔,“陈友谅的目标,怕是不在池州。”

他猜得没错。就在张定边猛攻池州的当晚,陈友谅带着“铁甲卫”悄无声息地绕过了应天外围的防线。这支由他亲自训练的精锐,个个身披重甲,骑着快马,马蹄裹着棉布,在夜色里像一群幽灵。

“还有五十里就到应天了。”陈友谅压低声音,对身边的亲卫道,“记住,只烧粮仓,不恋战,搅乱他的军心就行!”

亲卫刚应声,前方忽然亮起一片火把,漫山遍野,像突然炸开的星群。朱元璋的“破阵营”列阵在山坡上,常遇春横枪立马,身后的士兵举着火箭,箭头在火光里闪着冷光。

“陈友谅,别来无恙啊。”常遇春的笑声在夜风中传开,“大帅早料到你会来,特意让我在这儿‘迎’你呢。”

陈友谅的脸瞬间沉了下去。他没想到朱元璋竟有防备,更没想到常遇春会出现在这里——难道池州的攻势是假的?

“放箭!”他咬牙下令,“冲过去!”

“铁甲卫”的重甲挡住了第一轮箭雨,马蹄踏碎夜色,朝着山坡冲锋。可常遇春早就在坡上挖了壕沟,沟里埋着削尖的木刺,冲在最前面的战马纷纷栽倒,重甲士兵摔在地上,一时爬不起来。

“火油!”常遇春一声令下,陶罐从坡上滚下来,砸在地上碎裂,刺鼻的油味瞬间弥漫开来。火箭落下的刹那,火光冲天而起,壕沟里顿时成了火海,惨叫声此起彼伏。

陈友谅看着自己的精锐在火里挣扎,眼睛都红了。他拔出腰刀,亲自带头冲上去,刀光劈开火焰,却被常遇春的长枪拦住。“你的对手是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