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去年领兵北出白登,犁庭扫穴,彻底覆灭金国残余势力以来,岳飞便一直坐镇草原,耗费近一年光阴,弹压零星反抗,梳理部族,协助朝廷派来的文官稳定新设立的蒙古行省。
直至年关将近,诸事方定,他才得以率领部分亲兵以及数千归降的金兵精锐,启程返回南京述职。
南京城的御街之上,百姓们看着这支风尘仆仆却军容严整的队伍,尤其是为首那位身姿挺拔、面容坚毅、雄姿英发的年轻元帅,不禁纷纷驻足围观,议论纷纷。
“这是哪位将军?竟能在御街上骑马而行?”
“这你都不知道?那是岳元帅!去年带兵灭了金国的岳鹏举!”
“嚯!原来是他!真是年轻有为!听说他是咱们大明除了那几位郡王之外,最了不得的青年帅才,武功谋略,都快比得上当年的卫青、霍去病了!”
“真是了不得的英雄人物啊!”
岳飞策马缓行于宽阔的御街,目光扫过沿途景象。仅仅一年时间,南京城似乎又繁华了许多,街道更加整洁,两旁店铺林立,人流如织,一种蓬勃的生气扑面而来。
他不禁生出几分物是人非的感慨。尤其注意到脚下的道路,变得异常平坦坚硬,与记忆中黄土铺就、雨天泥泞的官道截然不同,心中暗自称奇:“南京变化竟如此之大,这路面不知是用何物修筑,竟能如此平整?”
行至皇宫午门,早有内侍等候。只见皇帝身边最得宠信的掌印太监林朝恩亲自迎出,面带笑容,拂尘一甩,尖细的嗓音带着十足的客气:“岳元帅一路辛苦!陛下特命咱家在此恭候元帅凯旋还朝!”
岳飞虽功高,却从不倨傲,见状立刻下马,抱拳回礼,温和一笑:“有劳林总管亲迎,岳某愧不敢当。”
林朝恩连忙侧身避让,连声道:“元帅哪里话!比起元帅远赴万里,餐风露宿,为我大明开疆拓土,咱家在这宫门口等上一等,又算得了什么?元帅快请,陛下和诸位大臣都在垂拱殿等着呢!”
步入庄严的垂拱殿,文武百官分列两侧,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岳飞身上。宁郡王李虎、首辅徐文、赵郡王赵武等重臣皆在列。
岳飞稳步上前,于御阶之下撩袍跪地,声音洪亮而清晰:“臣,岳飞,参见陛下!去岁臣奉命出征草原,扫荡金虏,抚定蒙古诸部。赖陛下天威,将士用命,今蒙古已平,金国余孽尽除。臣特回京述职,缴还兵符!”
龙椅之上,陈东看着下方跪伏的岳飞,心中满是欣慰与喜爱。如今的岳飞,经过灭国之战的洗礼和独当一面的历练,已然褪去了最后的青涩,完全具备了沉稳如山、渊渟岳峙的大将之风。
在陈东眼中,这便如同汉武帝看霍去病,是足以托付江山社稷的国之柱石。他知,以岳飞历史上被认证的、堪比关羽的忠义品格,以及其堪比韩信的军事才能,若真有异心,趁乱取天下也非不可能。
明知可能兔死狗烹,却依旧对赵宋忠心不二,这样的臣子,哪个皇帝会不喜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