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的仪仗?不存在的。
朱由检现在也顾不上什么排场了,带着一股子“老子跟你这妖屁拼了”的悲壮,领着一行人——抱着狗的黄灵儿、拎着工具箱的沈宛、以及一队精锐(且面色发苦)的锦衣卫,骑马……呃,不对,是捂着鼻子快步朝着秦淮河方向冲去。
越靠近秦淮河,那股味儿就越发浓郁、立体、有层次。
起初只是隐约的硫磺呛鼻,渐渐混入了某种难以言喻的、仿佛沼气池在盛夏午后发酵了三个月的腐败气息,紧接着,一股子尖锐的、类似臭鸡蛋混合变质洋葱的辛辣感直冲天灵盖,最后,还有一种诡异的、带着点甜腻的余韵,勾得人喉咙发痒,胃里翻腾。
这已经超越了“屁”的范畴,这是一种感官的饱和攻击,是嗅觉界的南京大屠杀!
街面上一片狼藉,地震造成的房屋坍塌还没清理,百姓们惊魂未定,此刻又被这生化武器般的恶臭笼罩,呕吐声、哭嚎声、叫骂声响成一片。不少人用湿布捂着口鼻,眼神惊恐地望着秦淮河方向冒起的几股粗壮的黑灰色烟柱。
“让开!快让开!圣驾!”锦衣卫们一边艰难地维持秩序,一边自己也忍不住干呕。
黄轩被黄灵儿紧紧抱在怀里,狗脸埋在她的臂弯里,只露出两只泪汪汪的眼睛。(救命……这味道……简直是对狗鼻子的终极酷刑!我感觉我的嗅觉系统要永久性损伤了!)
朱由检用一块浸了香料的龙纹手帕死死捂住口鼻,但那香料在这霸道无匹的臭味面前,如同螳臂当车,反而混合出一种更加诡异难闻的复合型气味,熏得他眼泪直流。
“陛……陛下,前方烟尘太大,恐有不测啊!”王承恩的声音隔着帕子传来,闷声闷气,带着哭腔。
“朕……朕必须亲眼看看!”朱由检咬着牙,眼睛被熏得通红,脚步却不停。他心里憋着一股火,一股被一个恭桶(的前身)戏耍、被一股屁味逼得如此狼狈的滔天怒火!
终于,他们冲到了秦淮河畔。
眼前的景象,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——然后被那口凉气里浓郁的臭味呛得剧烈咳嗽起来。
原本繁华绮丽的秦淮河岸,此刻如同被巨兽蹂躏过。地面开裂,好几处裂缝中正源源不断地向外喷涌着那股黑灰色的、带着硫磺和恶臭的浓烟,烟柱冲天,将天空都染得灰蒙蒙的。河面上,画舫凌乱地挤在一起,船工和歌妓们惊慌失措,不少人趴在船边呕吐,原本旖旎的河水也变得浑浊不堪,漂浮着一些不明污物。
空气中弥漫的恶臭几乎凝成了实质,辣眼睛,呛喉咙,连皮肤都感觉黏糊糊的。
“呕——”一个年轻的锦衣卫终于忍不住,扶着旁边一棵歪倒的柳树吐了起来。这一下像是打开了开关,接二连三的呕吐声响起。
黄灵儿强忍着,但脸色已经由白转青。沈宛则迅速从工具箱里拿出几个特制的口罩分发给核心几人,口罩里似乎填充了混合药材,稍微能过滤掉一点味道,但依旧是杯水车薪。
(沈姑娘!快!用你的粉尘!看看这屁……这能量源头到底在哪儿!)黄轩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,赶紧催促。
沈宛不敢怠慢,立刻蹲下身,不顾地面污秽,取出那个小瓷碟,将之前收集的荧光粉尘撒出一点。粉尘落在开裂的地面上,立刻发出了比之前明亮数倍的、急促闪烁的荧光,并且像被无形之力牵引般,朝着河面中心的方向微微偏移!
“能量反应最强的源头……在河底?!”沈宛失声惊呼。
“河底?”朱由检看着那浑浊翻滚、还冒着可疑气泡的河水,脸都绿了。这怎么查?难道要派人下到这堪比化粪池的河里去摸吗?
就在这时,异变再生!
河中心靠近夫子庙码头的一处水面,突然如同烧开了一般,剧烈地翻滚起来,咕嘟咕嘟冒着巨大的、散发着恶臭的气泡!紧接着,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,一个巨大的、模糊的、由黑灰色烟雾和淤泥构成的……轮廓,缓缓从河底升了上来!
那轮廓……像是一个……放大了千百倍的、扭曲的……屁股?!
烟雾构成的“臀瓣”依稀可辨,甚至还在缓缓蠕动,中心处是一个巨大的、不断喷吐着更加浓稠恶臭烟雾的“洞口”!
“噗噜——!!!”
一声沉闷悠长、带着水音和气体喷射音的巨响,从那“洞口”中爆发出来!一股比之前浓郁十倍的、色彩更加深邃的、近乎墨色的恶臭烟柱,如同一条毒龙,冲天而起!
这一下,连戴着特制口罩的朱由检等人都扛不住了!
“呕——!”
“咳咳咳!我不行了!”
“眼睛!我的眼睛!”
锦衣卫们倒下一片,涕泪横流,狼狈不堪。黄灵儿直接松开了黄轩,扶着一块石头干呕。沈宛虽然没吐,但也是摇摇欲坠,手里的瓷碟差点掉地上。
黄轩四爪落地,被这终极版“幽冥屁”正面冲击,感觉灵魂都要出窍了!(卧槽……这……这简直是屁中之王!屁界核武器!)
他体内那因为(不稳定能量爆发)副作用而异常活跃的饥饿感,在这极致臭味的刺激下,竟然诡异地……被压制了下去?(难道以毒攻毒?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