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胖子盯着他看了几秒，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柜台：“你这草药真是从西坡采的？西坡那边最近不太平，听说有猎户看到过青鳞蛇，你一个半大孩子，怎么敢去？”
林渊心里一动，李胖子怎么会知道西坡有青鳞蛇？但他没多问，只是含糊地说：“我走的是熟路，没遇到蛇。”他不想跟李胖子多说自己的事，这人虽然是掌柜，但向来只认钱，跟他多说也没用。
李胖子“哦”了一声，没再追问，挥挥手让他走了。
林渊走出药铺，阳光已经升得有些高了，照在身上暖洋洋的。他摸了摸布兜里的铜板，沉甸甸的，心里踏实了不少。沿着来时的路往家走，路过王屠户的摊子时，看到王虎正站在那儿买肉，手里提着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，看到林渊，还笑着挥了挥手。
林渊也朝他笑了笑，继续往前走。走到村口的老槐树下时，看到几个村里的妇人在聊天，其中一个正拿着一件新做的棉袄给大家看，嘴里念叨着：“这是给我家小子做的，今年冬天就不怕冷了。”旁边的妇人都夸她手巧，那妇人笑得合不拢嘴。
林渊的脚步慢了下来，看着那件新棉袄，心里有点羡慕。他的棉袄还是三年前母亲做的，现在已经短了一截，袖口和领口也磨破了，去年冬天就是靠着这件旧棉袄，冻得整晚睡不着。七个铜板只能买半匹薄棉絮，做不了新棉袄，只能把旧棉袄补一补，勉强过冬。
“得采更珍贵的草药才行。”林渊在心里对自己说。
他想起李大夫上次说过，青莽山中层有“凝露草”，那是炼制养气丹的材料，药铺收的价钱很高，若是能采到几株，不仅能买新棉袄，还能剩下些钱，说不定还能打听父母的消息。只是青莽山中层比西坡危险多了，不仅有妖兽，还有可能遇到山体滑坡，村里的猎户都很少去。
但一想到父母的牌位，想到自己至今不知道他们失踪的真相，林渊的心里就涌起一股勇气。他不能一直这样下去，靠采普通草药只能勉强糊口，根本没能力去查父母的事。只有采到珍贵的草药，赚到更多的钱，才能有机会去打听消息，甚至去更远的地方寻找线索。
“爹，娘，我一定会找到你们的。”林渊握紧了布兜里的铜板，脚步变得坚定起来。
他加快脚步往家走，心里已经开始盘算——明天一早就去青莽山中层，先探探路，要是能找到凝露草的生长地，就多采几株；要是遇到危险，就赶紧退回来，安全第一。
回到家时，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。林渊推开房门，先去看了看父母的牌位，用布巾轻轻擦了擦，然后把布兜里的七个铜板拿出来，放在桌子上，一个个数了一遍，又小心地收进一个旧木盒里——这木盒是母亲生前用来装首饰的，现在成了他放钱的地方。
他看着桌子上的空药篓，又看了看窗外青莽山的方向，眼神里充满了期待。他知道，明天的路会很危险，但为了自己，为了父母，他必须走下去。
暮色渐渐降临，林渊简单煮了点杂粮粥，就着昨天剩下的兔肉吃了晚饭。饭后，他坐在灶台边，借着微弱的火光，开始整理明天要带的东西——一把磨得锋利的柴刀，一个装水的葫芦，还有几块杂粮饼。他把这些东西一一放进药篓里，又检查了一遍，才放心地去睡觉。
躺在床上，林渊想着明天的行程，心里有点紧张，又有点兴奋。他不知道，这次青莽山中层之行，不仅会让他采到凝露草，还会让他意外接近黑风渊，距离那个改变他一生的秘密，又近了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