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疤那三辆破卡车,在“万花国际”工地门口一堵就是大半天。
太阳从东边爬到头顶,又慢悠悠往西边滑落,工地上彻底停了摆,项目经理嗓子都快喊哑了,电话打到没电,愣是没一点进展。
派出所的民警来了两趟,看着那几辆“趴窝”的卡车和车上那几个一脸“无辜”、声称正在焦急等待修理工的汉子,也是无可奈何。
带队的老民警把项目部经理和刀疤叫到一边,语重心长:
“我说你们两边,有什么矛盾纠纷,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谈?这么堵着算怎么回事?耽误生产,影响多不好!和谐社会,要以沟通为主嘛!”
这话里的意思,明白人都懂——根源在你们双方的矛盾,我们警察只能管表面治安,解决不了根本问题。
项目部经理有苦说不出,刀疤则是油盐不进,一口咬定“车坏了,没办法”。
就在这僵持不下、项目部几乎要绝望的时候,几辆颜色骚包、引擎轰鸣的跑车和越野车,卷着尘土,一个急刹停在了工地门口。
车门砰砰打开,万方带着他那群深圳来的“援兵”,咋咋呼呼地跳了下来。
万方今天特意换了身紧身黑T恤,戴着墨镜,试图营造出一种黑道大佬的气场。
他一下车,就指着那三辆堵路的卡车,对着身后一群同样打扮得流里流气的同伴吼道:“就是这几个王八蛋堵路?给我上!把车给我砸了!把人给我拖出来打!”
他带来的这群酒肉朋友,平时在深圳也就是在夜店耍耍横,欺负一下老实人,何曾见过刀疤这种真正在刀口舔过血、眼神里都带着煞气的江湖人?
一群人嘴里叫嚣得厉害,但真冲上去,看到刀疤那几个兄弟放下扑克牌,慢悠悠站起来,活动着手腕脚踝,那眼神跟看死人似的,顿时就有点怂了。
“万……万少,这帮人……好像不太好惹啊……”黄毛凑到万方耳边,声音有点发虚。
“怕个毛!我们人多!”万方色厉内荏地吼道,自己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。
冲突还是发生了。
万方这边一个愣头青,想在主子面前表现,抄起路边一块板砖就朝最前面一个刀疤的手下扔去。
那手下脑袋一偏,板砖擦着耳朵飞过,砸在卡车挡板上,“哐当”一声脆响。
这一下,如同点燃了火药桶。
刀疤眼神一寒,根本不用他下令,身边四个兄弟如同猎豹般扑了出去。
动作干净利落,拳拳到肉,专挑人体最疼又不容易出大事的地方下手。
万方带来的这群乌合之众,哪是这些专业打手的对手?
不到三分钟,全被打趴在地上,哭爹喊娘,鼻青脸肿。那个扔板砖的愣头青,被打得最惨,趴在地上直抽抽。
万方吓得脸都白了,墨镜也掉了,躲在车后面不敢出来。
刺耳的警笛声再次由远及近。
警察又来了。
看着满地狼藉和哀嚎的深圳来人,警察的脸色也很不好看。
刀疤这边的人立刻换上一副“受害者”的表情,指着万方那伙人,异口同声:“警察同志,他们先动手的!我们是被迫自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