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南,“万花国际”工地。
巨大的塔吊缓缓转动,工人们如同蚂蚁般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忙碌着,机器的轰鸣声、金属的敲击声、工人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,构成一派热火朝天的施工景象。
这个项目是万花地产进军东莞的重点工程,投入巨大,工期也卡得很紧。
工地上,除了万花自己的施工队,各种建材运输车辆进进出出,络绎不绝。
鼎晟建材供应的那部分,在其中只占了很小一部分份额,如同汇入大河的一股溪流,并不起眼。
上午九点多,正是材料进场的高峰期。
几辆等着卸货的水泥罐车、钢筋运输车排在工地入口处,司机们不耐烦地按着喇叭。
就在这时,三辆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蓝色东风大卡车,引擎盖冒着白烟,晃晃悠悠地驶到工地唯一的主入口通道前,然后……“趴窝”了。
“噗嗤……吭哧……”伴随着一阵有气无力的喘息声,三辆卡车几乎同时熄火,歪歪扭扭地停在了路中央,车头几乎挨着车尾,将本就不算宽敞的入口堵了个严严实实。
后面等着进场的车辆就被堵死了,喇叭声顿时响成一片,咒骂声四起。
“操!搞什么飞机啊!会不会开车?”
“前面的!动一下啊!赶着卸货呢!”
那三辆“趴窝”的卡车毫无动静。
驾驶室车门打开,刀疤带着四个穿着普通工装、但眼神精悍、肌肉鼓胀的兄弟跳下车。
刀疤自己拉开车门,一屁股坐在踏板上,另外四人则麻利地爬上后面两辆卡车的车厢,居然从里面拿出两副扑克牌,就在满是灰尘的车厢板上盘腿坐下,“哗啦啦”地洗起牌来。
“对三!”
“管上!对五!”
“要不起……”
几个人居然就这么在堵路的大卡车上,悠哉游哉地打起了扑克,对身后越来越长的车队和震天的喇叭声、骂声充耳不闻。
工地保安室的几个保安见状,赶紧跑了出来。
一个戴着安全帽、像是项目部小头目的人也皱着眉头快步走来。
“喂!你们怎么回事?车坏了赶紧拖走!别挡着道!”小头目冲着刀疤喊道,语气焦急。
刀疤眼皮都没抬一下,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牌,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,含糊不清地说:“坏了,动不了。正在等修理工。”
“等修理工?那你们先把车推到边上啊!这么堵着算怎么回事?”小头目看着后面越堵越长的车队,额头冒汗。
“推不动,太重。”刀疤言简意赅,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。
小头目气得够呛,但又看刀疤这几个人不像善茬,不敢硬来。
他身边一个本地的保安悄悄拉了他一下,压低声音说:“经理,那个人……我好像见过,是……是刀疤哥……”
“刀疤哥?”小头目心里一凛,在东莞混工地,对一些地面上的“名人”多少有所耳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