莲姐给她倒了杯热水,她双手捧着,手指还在不住地发抖。
“说吧,到底怎么回事?欠了多少钱?欠了谁的?”李晨坐在办公桌后,直接问道。
阿丽抬起哭肿的眼睛,断断续续地交代了原委。
原来这姑娘有个致命的毛病——好赌。一开始只是小打小闹,后来被人引着进了地下赌场,越陷越深,输红了眼就开始借高利贷。
“开始…开始就借了五万块…想着翻本就还上…”阿丽的声音带着悔恨的哭腔,“可…可手气背,越输越多…现在…现在连本带利,他们说要还二十万!”
李晨面无表情地听着。
这种故事他听得太多了。什么“好赌的爸,生病的妈,上学的弟弟破碎的家”,十个出来做小姐的,有八个这套说辞,但归根结底,大部分都是自己沾上了赌的恶习。
现在农村政策好了,老人多少有点保障,自己种点地或者打点零工也能过日子,真没几家困难到需要女儿卖身来养家的地步。
“我…我实在还不上了…”阿丽绝望地捂着脸,“他们…他们说再不还钱,就要把…把之前拍的我的那种视频,发给我老家的爸妈和亲戚…我…我哪还有脸活下去啊!不如死了干净!”
“他们老大是谁?听没听过叫什么?”李晨追问关键信息。
阿丽努力回想了一下,不太确定地说:“好像…听他们放数的人提过一句…说他们的老大…叫…叫辉哥…”
辉哥?丧狗辉?
李晨眼神一凝!真是无巧不成书!
自己正要去找他,他手下放的高利贷就先给自己来了个“下马威”!
“行了,这件事我知道了。”李晨站起身,“钱的事,我来处理。你安心上你的班,以后给我记住,离赌桌远点!再让我知道你碰这个,不用别人逼你,我第一个让你在东莞混不下去!”
“把赚的钱存起来,以后买辆车买套房,回老家找个老实人嫁了,再生三个孩子不好吗,听见没有?”
阿丽如同听到特赦令,连连点头:“听见了!听见了!谢谢老板!谢谢老板!我再也不敢了!”
让莲姐把阿丽带出去安顿好,李晨揉了揉眉心。
这件事,于公于私,他都得管。
于公,这是场子里的员工,出事影响生意;于私,这正好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接触“丧狗”辉哥的切入点。
拿出手机,再次拨通了兰香的电话。
“喂?谈完了?”兰香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关切。
“没见着,场子里出了点急事,刚回来处理完。”李晨简短解释了一下,“你帮我再联系一下辉哥,就说…钻石人间的李晨,想跟他聊聊关于他手下放数,差点逼死我员工的事。问问他方不方便,我过去找他。”
电话那头的兰香沉默了几秒,显然也有些意外,随即道:“好,我马上联系他。”
没过几分钟,兰香的电话回了过来:“联系上了。辉哥说他在自己的办公室,让你直接过去。地址我发你手机上。李晨…辉哥这人吃软不吃硬,你…小心点说话。”
“明白,谢了。”李晨挂了电话。
原本计划中的试探性接触,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跳楼风波,变成了一场必须立刻解决的正面交涉。
李晨深吸一口气,整理了一下衣领,对守在门口的刀疤和强哥吩咐道:“刀疤,开车。强哥,场子你看好。我去会会那个‘丧狗’辉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