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,在马文利那间装修得金碧辉煌的砂石厂办公室里,这位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“利哥”,正有些焦虑地搓着手,对着大班台后面那个叼着雪茄、体型富态的中年男人诉苦。
“姐夫,情况有点变化啊!”马文利皱着眉头,“我刚收到风,大印地产那边,把李晨拉进去了,给了干股!现在等于是李晨在背后给这个项目撑腰!”
黄金峰慢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,肥硕的手指上戴着个硕大的金戒指,他瞥了小舅子一眼,声音浑厚:“李晨?就是那个单枪匹马挑了和胜几十号人,最近又整合了湖南帮的愣头青?”
“对!就是他!”马文利语气带着担忧,“这家伙就是个疯子,下手黑得很!麻五莫名其妙就没了,听说就是他手下那个残狼干的!咱们这么卡着项目,万一惹毛了他,他直接带人过来砸了我的厂子怎么办?那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!”
黄金峰嗤笑一声,将雪茄摁在昂贵的玉质烟灰缸里,不紧不慢地说道:“瞧你那点出息!一个李晨就把你吓成这样?他李晨是能打,但现在是法治社会,他敢无缘无故带人来砸你的合法厂子?他湖南帮还想不想在东莞混了?”
站起身,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,看着外面忙碌的砂石场地,语气带着老江湖的沉稳和算计:“你啊,就是沉不住气。我早就跟你说过,做事要用脑子,别老是想着打打杀杀那一套,那是下乘手段。”
“那…姐夫您的意思是?”马文利凑上前,虚心求教。
黄金峰转过身,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:“你从现在开始,尽量不要再直接跟那几户村民接触了,有什么话,让他们自己内部沟通。你躲在后面,出出主意,给点支持就行。”
“啊?那我这…”马文利有些不解,他不出面,怎么保证自己的利益?
“愚蠢!”黄金峰骂了一句,“你的目标是赚钱,不是跟李晨拼个你死我活!让那些村民顶在前面,他们是在合法争取自己的权益,懂吗?拆迁补偿,讨价还价,天经地义!他大印地产财大气粗,多掏点钱出来怎么了?他李晨再横,还能不让老百姓说话?还能一手遮天?”
马文利眼睛渐渐亮了起来,恍然大悟:“姐夫,您是说…让我们站在道德制高点上?让村民去闹,我们躲在后面摘果子?”
“总算开了点窍!”黄金峰满意地点点头,“李晨介入,无非是想用他的江湖手段快速解决问题。但我们不跟他玩江湖那一套,我们就跟他玩‘合法维权’!他要是敢对村民动粗,那就是黑社会行径,自然有法律收拾他!他要是动不了村民,这项目就得一直拖着,拖得越久,大印地产损失越大,最后还不是得来求我们出面‘协调’?到时候,条件不就由我们开了?”
“高!实在是高!”马文利竖起大拇指,满脸佩服,“还是姐夫您老谋深算!我这就去安排,让赵老头他们咬死了不松口,就按未来地铁开通后的价格要!而且要得理直气壮!”
“嗯,去吧。记住,做得干净点,别留下把柄。”黄金峰挥了挥手,重新坐回椅子上,又点燃了一支雪茄,脸上露出运筹帷幄的笑容。
马文利兴冲冲地离开了办公室,觉得前途一片光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