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局换张起灵和胖子对弈。吴邪坐在旁边看热闹,看张起灵的“马”走得步步精妙,没一会儿就把胖子的棋子吃了大半。胖子急得抓耳挠腮,嘴里念叨着“这步不算”“刚才看错了”,逗得吴邪直笑。
“你看你这‘马’,走的是‘田’字格,那是‘象’的走法!”吴邪指着棋盘笑他。
“胖爷我这是创新!”胖子嘴硬,却还是把“马”挪了回来。
张起灵突然把“车”往前一推,正好卡在胖子的“将”前:“将军。”
胖子傻眼了,盯着棋盘看了半天,才懊恼地拍了下大腿:“居然被你这闷葫芦赢了!不行,再来一局!”
夜渐渐深了,露水打湿了棋盘边缘,棋子摸起来带着点凉意。吴邪把外套披在张起灵肩上,对方反手握住他的手腕,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,暖得很。
“不玩了不玩了,”胖子打了个哈欠,把棋子往布袋里收,“再玩下去,胖爷明天得顶着黑眼圈喂鸡了。”他看了眼天上的月亮,“这月色真好,比当年在戈壁看的亮多了。”
吴邪抬头,月亮确实很亮,像块浸在水里的玉,把老槐树的影子拉得老长,落在棋盘上,像谁画了幅淡淡的水墨画。“那时候哪有心思看月亮,”他笑着说,“满脑子都是怎么躲开蛇母的追击。”
张起灵收起棋盘,声音轻轻的:“现在有了。”
吴邪的心猛地软了一下。是啊,现在有了。有闲心看月亮,有功夫下象棋,有身边的人陪着,连晚风都带着点甜。
收拾好东西往屋里走时,胖子还在念叨明天要给鸡喂点细粮,算是赔罪。吴邪和张起灵走在后面,月光把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,像两棵长在一处的树,根须缠得紧紧的。
“明天把南瓜干收了吧,”吴邪说,“看天气预报说要下雨。”
“嗯,”张起灵点头,“还得把玉米串挪进仓库。”
两人慢慢走着,没再多说,却觉得心里踏实得很。就像这秋夜的棋盘,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,没有陷阱,没有暗算,只有月光、晚风,和身边这个人的温度。
屋檐下的灯笼还亮着,暖黄的光落在门槛上,像铺了块金砖。吴邪看着张起灵推门的背影,突然觉得,所谓养老,或许就是这样——有得闲下的棋,有能共赏的月,有把日子过成细水长流的勇气,和一个愿意陪你慢慢走的人。
夜风穿过院子,带来南瓜饼的甜香,也带来了远处的虫鸣。一切都安安稳稳,像这棋盘上的残局,不必急于收拾,留着,也是种温柔的念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