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婶儿还没睡啊?”吴邪笑着跑过去,“我们在溪边吃了烤鱼,饱着呢。”
“那也得进来喝口热汤,”王婶往他手里塞了个烤红薯,“刚从灶膛里扒出来的,暖乎。”
红薯的甜香瞬间钻进鼻腔,吴邪咬了一大口,烫得直吸气,却舍不得松口。张起灵站在他旁边,王婶也递了个过去,还往他手里塞了块棉布:“趁热吃,别烫着手。”
胖子早就挤进门去,嚷嚷着要喝王婶酿的米酒,屋里很快传来碗碟碰撞的脆响和他的笑声。吴邪和张起灵站在院门口,手里捧着热乎乎的红薯,看着天上的星子越来越密,像撒了满天的盐。
“你看那颗星,”吴邪指着天边最亮的那颗,“是不是特别像当年在云顶天宫看到的那颗?”
张起灵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点了点头:“嗯,是北极星。”
“那时候总觉得它离得远,冷飕飕的,”吴邪啃着红薯,声音含糊,“现在看着,倒觉得挺暖的。”
张起灵转头看他,路灯的光落在他嘴角沾着的红薯瓤上,像颗小小的金粒。他抬手,用指腹轻轻蹭掉那点甜腻,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。“因为身边有人。”他说。
吴邪的心猛地跳了一下,抬头时正好撞进他的眼睛里。那里盛着比星光还亮的东西,温柔得能把人溺进去。晚风带着桂花的甜香吹过来,撩起张起灵额前的碎发,露出光洁的额头,和当年在鲁王宫初见时一样,却又不一样——少了疏离,多了烟火气。
“进去吧,”吴邪别开脸,耳根有点发烫,“胖子该把米酒喝完了。”
张起灵“嗯”了一声,跟在他身后走进院子。屋里的灯光暖融融的,胖子正举着个粗瓷碗跟王婶碰杯,米酒的醇香混着烤红薯的甜,在空气里酿出一种叫做“家”的味道。
吴邪坐在门槛上,看着张起灵被王婶拉着问东问西,看着胖子手舞足蹈地讲溪边烤鱼的趣事,看着窗外的星子慢慢爬过屋檐。他突然明白,所谓的养老,从来不是找个地方躲起来,而是身边有能一起吃烤鱼、一起看星星、一起在晚归时等你喝口热汤的人。
就像此刻,碗里的米酒还温着,手里的红薯还热着,身边的人还笑着,连晚归的星子,都像是特意等在天上,为这寻常的日子,添了点不寻常的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