霜降过后,雨村的枇杷叶黄得透亮。吴邪蹲在院子里捡落叶,指尖被晨露浸得冰凉,身后传来胖子的吆喝:“天真,快着点!王婶说今儿的太阳最适合晒枇杷膏,晚了就赶不上趟了!”
张起灵已经把晾好的枇杷果倒进大瓷盆,正用木勺慢慢压碎。金黄的果肉混着籽,挤出黏糊糊的汁水,溅在他挽起的袖口上,像不小心泼上去的蜜。
“来了来了,”吴邪抱着一筐落叶跑过去,“叶子都捡齐了,洗干净就能下锅了吧?”
“还得焯水去苦味,”胖子在灶台前转悠,手里拿着本翻得起毛的食谱,“去年咱熬的那批太涩,王婶说得多放冰糖,再搁两把川贝母。”
三人分工合作:吴邪洗叶子,胖子烧火,张起灵负责搅拌果肉。灶膛里的火光舔着锅底,把三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,忽明忽暗的,像老电影里的画面。
“说起来,”吴邪往锅里撒冰糖,“去年的枇杷膏,霍秀秀说在杭州卖疯了,问咱今年能不能多熬点,她帮着带货。”
胖子眼睛一亮:“带货?那得算版权费!就咱这纯手工、无添加的,不得卖个天价?”
张起灵这时从屋里拿出个小纸包,打开是晒干的川贝母,磨得细细的。他往锅里倒了两勺,动作精准得像在计算什么。吴邪忽然想起,以前在古墓里分干粮,他也是这样,不多不少,刚好够三人撑到下一个落脚点。
熬到午后,枇杷膏的甜香漫了满院,引得隔壁的大黄狗扒着篱笆“汪汪”叫。王婶挎着篮子过来串门,揭开锅盖闻了闻:“哟,这味儿正!比镇上药店卖的强多了。”
“王婶您尝尝,”吴邪盛了小半碗,“刚熬好的,还热乎。”
王婶抿了一口,咂咂嘴:“甜而不腻,带点枇杷的清劲,好东西!对了,早上收到个北京来的包裹,写的是你的名字,放我家炕头了。”
吴邪一愣:“北京?谁寄的?”
“不知道,看着像本书,挺厚的,”王婶笑着说,“估摸着是你以前的朋友寄的。”
等吴邪从王婶家拿回包裹,拆开一看,果然是本硬壳书,封面印着“西沙海底遗迹考”,作者栏写着“解连环”。
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,指尖抚过烫金的书名,忽然想起很多年前,三叔在船上给他讲的那些故事,讲海底的沉船,讲消失的考古队,讲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