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滢琅回到飞镜台,令侍女们去准备热水。那人昨晚仿佛要将所有热情耗尽,害她累得痛苦不堪。
星眸忽然溢出泪水,她拼命擦拭。侍寝原来这么折磨人,为何后宫妃嫔都盼望能承泽玉露,是因为那人,还有因为子嗣?
子嗣?
谢滢琅一惊,当即翻出藏在衣柜里的木箱,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,这是之前她偷偷令太医署的主簿杜强给自己配置的,杨密和姬夜烨想来必不知情。她毫不犹豫地吃了一颗,这避子药实在苦涩难闻,便是和着水服下,也令她反胃。然只要能拒绝他的孩子,也就无所谓了。
吃完后,她又赶紧走进浴室,沐浴起来。
从宫外回来,李扶渊就不停地笑。张福海将皇上迎回承宇阁,也暗中纳闷,前几日皇上还经常愁眉苦脸的,今天突然变了个人似的,定是抱得美人归了。
“狗东西,你笑什么?”
张福海嘿嘿几声,“昨日郊外一游,皇上如愿以偿啦?”
李扶渊白了他一眼。
张福海上前,为他捶背,“皇上真是颖悟绝伦啊,把娘娘带到野外成就好事,非但风光旖旎,还能如林下神仙。皇上若早早行动,何必等到昨晚才……”
“咳咳……”李扶渊瞪着他。
“奴才有错,不该乱讲话。”张福海拍打自己的脸庞。
李扶渊摇头叹气,然嘴角尽是愉悦的笑意。
次日,李扶渊上朝。人逢喜事精神爽,他一早就来到大殿。越过众臣时,众臣纷纷躬身,特别是赵世坤悄悄抬眸,经过上回银梨谋害贵妃一事,他有些担忧,皇帝本就表里不一,会不会借此刁难?
“朕这几日寝食难安,”“昨夜有一仙人托梦,其中有一句话朕听得很清楚,‘为夫者,当以躯为屏,护内室无虞;以心为盾,保荆钗不惊。’朕醒来后,直觉胸口郁闷,不知诸位爱卿有何高见?”
众人议论纷纷,皇上早朝,不谈政务,反而说起旧梦,然总有人,能猜出几分含义。
贵妃前几日刚从死亡边缘挣扎过来,以皇上心切,大约是要为贵妃讨个封赏,以示安抚?
这只是小事,皇上何必大费周折,绕了个弯?
于是有朝臣进言可给贵妃娘娘做些赏赐,李扶渊淡笑不语,沉吟片刻后又说,“贵妃险些与朕天人永隔。女子向来以夫为天,朕身为天子,金银珠宝宛如漫山野花,想要多少便有多少。若只给她赏赐,岂不太过随意。”
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,张德裕另有心思,而赵世坤只朝赵振海使了个眼色,示意他切莫开口。
这时,高武出列,“皇上,臣以为,光安抚娘娘还不够,须重惩凶手极其主子。”
众人顿时噤声,谁都知道,挂在墙头上七天七夜的那婢子出于何人之府,大伙纷纷朝赵世坤看来。
是赵世坤府上的婢子毒杀贵妃,难道皇上要拿他开刀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