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赵小姐,”谢滢琅面色苍白,手指开始抖动,明显也被气到,连称呼都改了,“本宫能体会你此刻的心情,不治你的罪。但银梨心思狠毒,若饶她不死,等于放虎归山。况且,要杀银梨的是皇上,本宫岂能违背圣意。”
眼泪不断涌出,洇湿了她的妆容,“谢滢琅,哪怕我给你跪下了,你依旧不肯帮我?你是不是要我去死,你才肯罢休?”
谢滢琅眸中闪过一丝悲悯,朋友间走到这一地步,已经很没意思了。然她还是想劝劝,“赵小姐,你本是心地善良之人。你当理智一点,银梨知法犯法,犯下毒杀皇妃的罪孽。哪怕本宫向皇上开口,可这干系到皇上威严,你觉得他能放过那婢子吗?”
赵纤瑶站了起来,呵呵一笑,“我明白了,你不必再说了。”
此时,她恍然想起年少时的箴言,“总有一日,你会因一谢氏女子而死。”之前银梨总是提醒她,要远离谢滢琅。可她不以为然,她从小到大都没交到什么朋友,好不容易觅得一人,她不想放弃。如今看来,是她天真了,谢滢琅从头到尾都在欺骗愚弄她,这样的人怎能相处?说不定以后还会对付她,看来她得早作打算。
见她的背影有些凄凉,谢滢琅于心不忍,试图张张嘴,终究还是咽下。她早就非志同道合之人了。
相府门前,容氏和赵振海在门前叫嚷着,见赵纤瑶回来,容氏远远就指着她的鼻子骂道:“看看你干的好事。没管教好自己的人,害得相爷被皇上训斥,罚奉一年。你们母女真是扫把星,尽给相府添乱。这下好了,相爷的脸都让你丢尽了。”
赵纤瑶冷笑着,心中明白,在赵世坤眼里,面子永远比儿女的快乐更重要。
三日后,银梨被砍杀。头颅被挂在宫门口整整七天七夜。春天的风一点也不温柔,夹杂着潮湿的空气,慢慢得模糊她的血肉。
看着宫门那些对银梨,对赵家指指点点的百姓,赵纤瑶有恨,有痛,也有怒,却不敢反驳。她握紧拳头,滴滴鲜血从她掌中渗出,“谢滢琅,咱们走着瞧。”
飞镜台
谢滢琅已经能下榻了,想起那日她陷入半昏迷时,隐约听到的一句话,“你让朕放了瓜子,朕准了。”“你若想去感业寺为拿人点长明灯,朕也准了。”
此时李扶渊肯定下朝了,都这么多天了,瓜子在暴室不知还能挨多久,她要去问问他,说话可还作数?
这时,李扶渊恰好走在宫道上,见张福海小跑至他跟前,气喘吁吁,却满脸喜色,就知有好事发生,“可是她能行走自如了?”
张福海嘿嘿地笑出声,半躬着身,又仰起头,宛如一只蜷缩在角落的袋鼠,却又忍不住偷窥仰慕之人,“借皇上吉言,娘娘如今生龙活虎,恨不得赶紧见到你嘞。”
李扶渊食指叩打在他的脑袋上,却笑得十分愉悦,“曲意逢迎,不过,朕喜欢听。”
不出片刻,果然见谢滢琅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