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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2章 冰原上的挽歌(1 / 2)

南江,天工集团总部地下三层,战略指挥室。

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,只有服务器集群低沉的嗡鸣声,像这间密室沉重的心跳。巨大的全息投影上,一片纯白色的南极大陆缓缓旋转,无数红色的数据流和蓝色的模拟路径在上面交织,像一张覆盖在地球心脏上的、错综复杂的蛛网。

在这片象征着绝对纯净的白色之上,一个邪恶的肿瘤正在悄然生长。

“所有的迹象都指向这里。”

陈平的声音打破了沉寂。

他的手指,点在了南极洲毛德皇后地沿岸的一片区域。那里,在公开的地图上,是一片被标记为“冰裂隙密集区,极度危险”的无人区。

但在天工的“深海之眼”系统通过卫星热成像和地磁异常分析后,一个微弱但持续的能量信号,正从厚达数公里的冰盖下方,顽强地透出地表。

那信号很微弱,却像黑暗中的心跳,稳定而执着。

“‘极地开拓’公司,”秦品的声音冷静而锐利,他手指在控制台上飞速划过,调出另一组数据:

“一家在瑞士注册的、成立不到两年的新公司。它的背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,但它在过去半年里,通过五家不同的物流公司,向这个区域运送了总重量超过三千吨的‘地质勘探设备’。”

他顿了顿,放大一张清单,“其中,有七百吨是高纯度钛合金和特种复合材料,这些东西,绝不是用来钻冰芯的。它们是用来建造深海耐压舱和精密仪器的。”

林世盛,这位身经百战的国安局长,眉头紧锁。

他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,但此刻,他身上散发出的不是官员的威严,而是军人面对死战时的肃杀。他盯着那个红点,仿佛能穿透屏幕,看到冰层下的阴谋。

“田中健……这只疯狗,真的把窝建在了地球上最冷的地方。”他缓缓说道,目光扫过陈平和秦品,“我们不能再等了。日内瓦和温哥华的会议只是一个幌子,一个拖延时间的舞台。等他建好了‘新灯塔’,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。”

陈平点了点头,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,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冷静。

“我同意。必须去一趟。但不是去打仗,是去‘看’。我们需要确切的情报,基地的结构、人员数量、能源核心位置,以及……‘极光计划’的真实面目。没有这些,我们就是盲人瞎马。”

“所以,”林世盛深吸一口气,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,“这次行动,不能只靠你们天工的人。我的人,必须参与。”

他转向门口,沉声道:“进来吧。”

门被无声地推开,一个身材挺拔、面容坚毅的年轻人走了进来。

他穿着一身黑色的“玄冰”系列极地作战服,步伐沉稳,眼神锐利如鹰。

正是林世盛的侄子,林世安。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,但站姿如松,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铁血气息。

“叔叔,陈总,秦局。”林世安向三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。

“世安,”林世盛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情,但瞬间又被命令的口吻所取代:

“这次南极行动,由你担任队长,代号‘雪狼’。你的任务,不是摧毁目标,而是带领你的23名队员,把陈总和秦局安全地带到目标区域,并活着把他们带回来。明白吗?”

“明白!”林世安的声音斩钉截铁,没有一丝犹豫。

陈平看着林世安,这个年轻人眼中燃烧着和他一样的火焰,一种为了守护不惜一切的决心。

他伸出手,与林世安紧紧握在一起。林世安的手掌宽厚而有力,布满了老茧。

“林队长,从现在起,我们就是一个整体。我的命,还有我兄弟的命,就和你紧紧绑在一起了。我们24个兄弟一起去,也一起回来。”

“陈总,放心。”林世安的眼神无比坚定,“我们带去的,不仅是天工最好的设备,还有国安局最精锐的‘冰刃’小队。我们一定能回来。这次行动人员编号,我是01,陈平23,秦局24。整个行动过程请勿直呼实名!”

把陈平和秦品的编号排在最后,显然是安全措施之一。林世盛赞许地点点头。

夜色如墨,将南江市的喧嚣轻轻包裹。临江小筑里,一盏暖黄色的落地灯,在客厅的角落里洒下一片温柔的光晕,驱散了窗外的寒意。

时钟的指针,已经悄然滑过了十一点。

玄关处传来轻微的响动,顾小芬抬起头,脸上立刻漾开了温柔的笑意。她放下手中的东西,迎了上去。

“回来啦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像怕惊扰了这宁静的夜。

“嗯。”陈平脱下外套,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。在战略指挥室里紧绷了数小时的神经,只有在踏入家门的这一刻,才真正松弛下来。他张开双臂,将顾小芬轻轻拥入怀中,将脸埋在她的发间,深深地吸了一口那熟悉的、令人安心的馨香。

“怎么还没睡?”他低声问,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。

“在等你啊。”顾小芬在他怀里蹭了蹭,像一只满足的猫咪,“而且,有个小东西也在等你呢。”

她拉着陈平的手,走到沙发旁坐下。陈平这才注意到,茶几上放着一个针线篮,里面是浅蓝色的柔软毛线,还有几根小巧的棒针。而顾小芬刚刚放下的,是一只已经织好了一半的、小巧玲珑的婴儿袜子。

那袜子只有巴掌大小,针脚细密,样式可爱,仿佛一捧就能在手心化掉。

陈平的目光,瞬间凝固了。他怔怔地看着那只小袜子,又看看顾小芬那双含笑的、亮晶晶的眼睛,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。

“小芬……你这是……”

顾小芬没有说话,只是笑着,从旁边拿起一张小小的b超照片,递到他面前。照片上,一个模糊的、小小的生命蜷缩着,像一颗刚刚发芽的豆子。

“三个月了,”她轻声说,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,“医生说,很健康。我本来想再给你一个惊喜的,可看你最近那么忙,压力那么大……我想,现在告诉你,或许能让你开心一点。”

陈平的手,微微颤抖着。他接过那张薄薄的照片,却感觉重若千钧。他不是商场上的杀伐果断,不是面对强敌时的冷静沉着,在这一刻,他只是一个即将成为父亲的普通男人。眼眶毫无预兆地一热,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狂喜,猛地冲上心头。

他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捧在手心,仿佛捧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。然后,他伸出手,轻轻地、带着一丝敬畏,覆在顾小芬的小腹上。

“我……我要当爸爸了?”他的声音,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的颤抖。

“嗯。”顾小芬重重地点头,眼角也泛起了泪光,“你要当爸爸了。”

陈平再也说不出话,他只是将头埋在妻子的膝上,肩膀微微耸动。这个男人,在南极的冰原上,在敌人的枪口下,都未曾有过丝毫退缩,此刻,却因为一个尚未谋面的小生命,而感动得热泪盈眶。

这个小小的家,这一刻,就是他的全世界,是他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终极意义。

良久,他才抬起头,眼中的激动渐渐被一种深沉的温柔所取代。他拿起那只织了一半的小袜子,放在手心细细端详。

“真好看。”他由衷地赞叹。

“那当然,也不看是谁织的。”顾小芬带着一丝小骄傲,然后又有些担忧地看着他,“就是不知道,等他出生,能不能穿上。”

“一定能。”陈平握住她的手,目光坚定,“我保证。”

就在这时,顾小芬的笑容微微一滞,她敏锐地捕捉到了陈平眼中一闪而过的、深藏的复杂情绪。那是一种极致的温柔,和一种同样极致的……决绝。

她的心,轻轻一沉。

“陈平,”她轻声问,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,“你是不是……又有任务了?”

陈平的身体僵了一下。他最怕的,就是这一刻。他可以欺骗全世界,却唯独不想对她有丝毫隐瞒。

他沉默了片刻,最终还是选择了一种最委婉的方式:“嗯,有个项目,需要去很远的地方出差一趟。可能……要几天才能回来。”

“很远的地方?”顾小芬的直觉告诉她,事情绝不简单。她看着陈平的眼睛,那双眼睛里藏着风暴,“是哪里?有多危险?”

陈平避开了她的目光,拿起那只小袜子,强作轻松地笑了笑:“能有多危险,就是去开个会,考察一下项目。你看,我这不是在为我们娘俩的未来多打拼一点吗?”

他越是轻描淡写,顾小芬的心就越是往下沉。她太了解他了。这个男人,只有在面对最沉重的责任时,才会用这种故作轻松的语气来掩饰。

“陈平,”她握紧了他的手,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恳求,“你看着我。我们之间,不应该有秘密。是不是……和之前那些事有关?是不是……很危险?”

客厅里一片寂静,只有落地灯的光晕,在两人之间温柔地摇曳。

陈平知道,他瞒不住了。他抬起头,深深地看着妻子的眼睛。那双眼睛里,有担忧,有恐惧,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条件的信任和支持。

他缓缓地,郑重地点了点头。

“是。”

一个字,重如泰山。

顾小芬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,但她没有哭,也没有闹。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仿佛要将他的样子刻进灵魂里。

“去哪里?”她问,声音有些发颤。

“南极。”

“南极……”顾小芬喃喃自语。那个只在地理书上读到过的、代表着极致寒冷与死亡的地方。她的心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疼得无法呼吸。

她知道,任何去往那种地方的任务,都绝不可能是“开个会”那么简单。

“什么时候走?”

“明天。”

顾小芬的身子微微一晃。她低下头,看着自己还未隆起的小腹,眼泪终于忍不住,一滴一滴地落在了那件小小的婴儿袜子上,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。

她没有说“不要去”,也没有说“我害怕”。她知道,她拦不住他。因为他是陈平,他是那个为了守护而愿意化身修罗的男人。

她只是抬起头,泪眼婆娑地看着他,用尽全身的力气,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
“那……那你早点回来。”她哽咽着说,“宝宝……和我,都在家等你。我们的袜子……还没织完呢。”

陈平的心,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地撕裂了一道口子。他俯下身,将妻子紧紧地、紧紧地拥在怀里,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。

“我答应你。”他在她耳边,用尽一生的承诺,一字一句地说道,“我一定回来。回来陪你看他出生,回来……教他怎么叫爸爸。”

窗外,夜色正浓。

而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,一个父亲,一个丈夫,正在用他全部的温柔,与即将到来的、最残酷的命运,做着最后的告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