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调开得太足,他扯了扯衬衫领口,目光扫过邻桌——
穿花衬衫的男人正用印尼语打电话,文件夹摊在桌上,“环球金融-印尼煤炭运输”的合同露出一角。
沈泽假装看菜单,余光瞥见合同末尾的签名:
里德万的老家“南苏门答腊省”,正是印尼主要产煤区。
“不小心”碰倒椅子,文件夹“啪”地掉在地上。
花衬衫男慌忙去捡,沈泽抢先一步抓起合同,手机悄悄拍照:“不好意思,手滑了。”
对方脸色煞白,匆匆结账离去。
陈默接到照片时声音发颤:“里德万的老家就是产煤区!
马库斯用煤炭贸易绑他,这下铁证如山了!”
深夜,沈泽在办事处写日记。
钢笔尖划过纸页,字迹带着少年人的锐利:
“爸爸的笔记没骗我,贪婪的资本总会穿新衣服——
1998年是高桥正雄,2024年是马库斯,衣服换了,尾巴上的疤(利益输送)还在。”
窗外,里德万的黑色奔驰驶过,车牌号“b1234cd”与汇款账户的开户行编码重合。
沈泽摸出手机,按下陈默的号码:“陈哥,准备明天的听证会。
我要让这份‘法规陷阱’,变成照出资本贪婪的‘阳光审判’。”
电话那头,陈默深吸一口气:“资料都备好了——
资金流水、延迟测试数据、煤炭合同,还有林老师整理的‘全球20国支付法规对比’,
证明我们的体系最开放。”
沈泽望向窗外,雅加达的霓虹灯在雨中晕开,
像极了当年沈逸风在茶厂仓库里,指着茶饼纹路说的那句话:
“细节里藏着魔鬼,也藏着正义。”
他翻开“反并购笔记”最后一页,张老栓的字迹力透纸背:
“对付换衣服的狐狸,得先看清它尾巴上的疤。”
此刻,里德万尾巴上的疤——
那笔50万美元的“咨询费”、煤炭合同上的签名、车牌号关联的账户——
正被他用笔记里的“旧案经验”,一点点剥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