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59年深秋的桃花村,晒谷场上的玉米堆成了小山,可沈逸风的眉头却拧成了结——农业保险试点半年,全村120户农户,仅36户投了保。
“沈行长,您别费劲了!”村头老槐树下,王老汉蹲在小马扎上抽旱烟,烟锅里的火星子映着他皱巴巴的脸。
“交五块钱保费,不如存十斤玉米防灾!洋行的玩意儿,靠谱吗?”
旁边的农险员小吴急得直搓手:“大爷,这是联合银行的农险,不是洋行!您看老周家,上月暴雨冲了半亩菜地,都赔了三百块!”
王老汉撇了撇嘴:“那是我家邻居,运气好!我种了三十年地,从没遇过天灾——”
“大爷!”一声喊打断他,老周攥着张皱巴巴的理赔单跑过来,脸上还沾着泥。
“我这月种的冬小麦,蚜虫啃了一半!保险公司刚送来钱,五百块!够买两瓶敌敌畏,够请人捉虫!”
王老汉盯着理赔单上的“联合银行农险”公章,烟袋锅子顿在半空:“真……真是国家赔的?”
老周笑着把钱塞进怀里:“可不是!村干部说,这是给咱农民的‘护地钱’——天灾来了有兜底,虫灾来了有钱治!”
当晚,沈逸风在村委会的土坯房里,翻着农险团队的调研笔记。
“问题在这儿。”他指着笔记上的“观念壁垒”四个字。
“农民怕的不是保费,是‘看不见的保障’。得用身边人、身边事,把‘保险’从纸上拽到地里。”
农险组长老陈点头:“明天咱们去张寡妇家——她家去年遭了虫灾,颗粒无收,要是参保了,至少能赔两千块。让她给村民讲讲。”
第二天晌午,张寡妇家的院子里围满了人。
她攥着理赔单,声音带着颤:“去年我那三亩棉花,全被棉铃虫啃光了!要不是保险赔了两千块,我连娃的学费都交不起!”
“今年我早早就交了保费——这不是给别人交,是给自己交个‘安心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