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港的电报码像串带刺的针,扎进联合银行电报室的清晨。
报务员小郑揉着发红的眼睛,将最后一组密码译出:“假钞纸源英国‘克劳福德造纸厂’,股权含日军残余‘樱花会’股份。秦。”
沈逸风正在批阅文件,指尖猛地顿住。
他将电报拍在桌上,对身边的林婉清说:“立刻联系英国驻上海领事馆——就说我们有紧急情报,关于克劳福德造纸厂的‘特殊业务’。”
下午三点,英国领事馆的会客厅飘着红茶香。
沈逸风坐在皮质沙发上,对面是英国领事琼斯先生,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带着惯常的傲慢:“沈先生,克劳福德是英国百年企业,我不认为他们会和‘日元假钞’有牵连。”
沈逸风将一叠技术报告推过去——那是老陈团队对假钞纸张的化验结果:纤维成分、油墨配方,甚至造纸机的型号,都和克劳福德厂1938年的产品完全一致。
“琼斯先生,”沈逸风的声音沉下来,“去年香港查获的‘樱花印’假钞,原料也来自这家厂。现在,他们的纸又变成了‘人民币假凭证’——您觉得,这只是巧合?”
琼斯翻着报告,额角渗出汗。
他抬头时,态度已软下来:“我会联系伦敦总部,核查克劳福德的股权结构。”
三日后,伦敦的秘密接头点——查令十字街的“丽兹咖啡馆”。
中方情报员老周戴着圆框眼镜,坐在靠窗的位置。
对面进来的是英国情报官员史密斯上校,西装笔挺,却带着股硝烟味。
“老周,你说克劳福德和‘樱花会’有关?”史密斯搅着咖啡,眼神锐利。
老周推过去一张照片——是克劳福德厂1945年的股东名单,其中一个署名“山本健太郎”的人,旁边标注着“前日军第33师团财务官”。
“山本健太郎,”史密斯的手指顿住,“龟田大将的侄子,战后失踪了。”
“他没失踪,”老周压低声音,“他在香港注册了‘陈记商行’,用克劳福德的纸印假钞,再通过黑帮运到上海。”
史密斯沉默片刻,端起咖啡:“我会向内阁提交报告,冻结克劳福德对香港的纸张出口——但你们要保证,不会牵连英国企业的正常业务。”